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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火烧竹篱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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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新所指的不是别的,正是鬼子的封锁线竹篱笆。

1941年1月,日本中国派遣军总司令部提出了:以长江下游为起点,逐次进行“清乡”的计划,汪伪政府将其定为“国策”,汪精卫自任“清乡委员会委员长”,日军任命六十一师团师团长小林信男为“苏北清乡地区日军现地最高长官”,从苏南调来所谓有清乡经验的井池联队4个大队和部分宪兵。同时,集合伪军共人,其兵力部署的密集程度在华中敌后战场上是罕见的。

日伪军从江南运来500多万支毛竹,从长江边的天生港向北经白蒲、林梓至丁堰,再从丁堰向东经双甸、岔河、马塘、掘港、南坎,直至黄海之滨的鲍家坝,沿着公路与河道,构筑了100多公里长的封锁篱笆;对长江沿线及一部分海滨地带,也筑起了一道封锁篱笆。这样,敌人对苏中四分区构成了长达200多公里的“清乡”包围。日伪曾经狂妄地宣称“篱笆筑成功,清乡便成功”,“篱笆打好了,新四军跑不了”。

在这道封锁线上,设立大小据点有25处之多,差不多每隔4至5里就设有1个据点,每隔2至3里就筑有1座碉堡。白天,沿竹篱笆每隔几十步就有1个哨兵;夜间,有巡逻队来回巡查。同时,日伪还在这条封锁线上设置大检问所10处,每处都配备了10名左右检问人员,严密盘查来往行人。

日伪构筑的这一所谓“强固”封锁线,确实造成了日伪“清乡”区内外抗日军民交通联络的困难,使部队运动受到限制,物资运输受到阻碍,也使群众的生产和生活陷入困难境地。有些群众通过检问所,常常遭受到人身侮辱和敲诈勒索;有些群众为了种地而穿越或接近竹篱笆时,还常常遭到拷打,甚至被杀害。双甸附近靠近竹篱笆处有1户人家,仅母子2人,因小羊钻到篱笆外去吃草,孩子去牵羊,遭到日军枪杀,母亲去拉孩子的尸体,也遭日军枪杀。

想到日军的暴行,程志远心里不禁升起一股怒火。之前,新四军地方组织也发动群众拆竹篱笆已经好几次了,可是夜里拆了,敌人白天就修好了,如何才能彻底毁掉它呢?陈新提到竹篱笆,他正好求之不得,他问亮子:“这竹篱笆,我们能彻底毁掉它吗?”亮子眼珠一转,说:“只要用火力压住敌碉堡,就可以大段大段拆毁竹篱笆。拆了竹篱笆,毁了封锁线,看敌人还搞什么‘清乡’。”亮子说得有声有色,程志远点了点头。

陈新说,单凭我们的力量太小,我们必须联合苏中三分区和四分区共同行动,发动大规模的群众性破击战。程志远觉得陈新就是有主意,从此,程志远和陈新天天走村串户,与农抗会、青抗会、游击小组的骨干和群众促膝谈心,布置任务,交待纪律,从早忙到夜。

陈新还组织了宣传队编写了“竹篱笆,分了家;南边田,北边家,大家齐心拆篱笆”和“篱笆长,篱笆高,清乡封锁鬼门道;清不了,锁不了,抗日人民智慧高;老虎钳,切菜刀,砍掉篱笆大火烧”等顺口溜,鼓舞大家的斗志。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各乡农抗会、游击小组齐集人马,带着“武器”,从四面八方汇集到陈桥。人们看着各自带来的东西,都在低声议论着,说笑着,有的小青年甚至还打闹开了。程志远与陈新在人群中走着、看着,满意地说:“好,好好……”对参加的人数和“武器”远远超过原计划的要求显得十分高兴。走了一圈后,程志远跳到一张桌子上高声地说:“同志们,乡亲们,战斗就要开始了。你们的‘武器’带得很多,很好!我们的战斗任务是攻打日伪据点,彻底烧毁竹篱笆,粉碎敌人的‘清乡’计划。大家不要怕,黑天暗地,敌人摸不清情况,他们是怕我们的。大家要严格遵守纪律,服从命令听指挥,马上装好新式‘武器’出发……”

三更时分,1000余人按队、组进入了分工好的封锁线地段,一字排开。

“砰!砰!砰!”清脆的三声枪响,划破了寂静的夜空,程志远发出了行动命令。不多时,火把齐明,人影晃动,大家推着独轮车,手持扁担冲向竹篱笆。在这同时,埋伏在据点周围的雉水独立团向碉堡发起进攻。“冲啊!杀啊!”顿时,杀声震天,“砰!”“啪!”火油箱里的鞭炮声响成一片,犹如无数的步枪、机枪一齐开火。开始时,敌人惊慌失措地乱放了一阵枪,后来听到“枪声”越来越猛烈,真的以为是新四军的主力部队来了,慌作一团,躲进碉堡不敢再露面了。

宣传队在进军途中唱着“竹篱笆,分了家;南边田,北边家,大家齐心拆篱笆”和“篱笆长,篱笆高,清乡封锁鬼门道;清不了,锁不了,抗日人民智慧高;老虎钳,切菜刀,砍掉篱笆大火烧”等民歌,鼓舞大家的斗志;一到阵地,即向碉堡里的伪军喊话:“中国人不打中国人!”“你家里老婆儿子等着你回来!”

就在敌人丧魂落魄之际,抗日军民人多手快,竹篱笆已被大片大片地拆下,一堆一堆地放着,然后迅即浇上火油点燃。顷刻,浓烟滚滚,遍地火光,加上竹子燃烧时发出的“噼噼啪啪”的爆炸声,加剧了战斗气氛。燃烧着的竹篱笆就像一条怒吼的巨大火龙,沿着封锁线飞舞奔腾,漆黑的夜空被照得通亮通亮。“撤!”程志远一声令下,“砰!砰!砰!”三声枪响,各路人马带着喜悦的心情凯旋而归。

“哒哒哒……”“咚!咚!咚!”敌人的机枪、掷弹筒一个劲地向火龙乱打,他们哪里知道,这正好是火上加油呢。日伪苦心经营的竹篱笆封锁线,一夜之间化为灰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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