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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中七战七捷打得国民党军李默庵部暂时偃旗息鼓,龟缩在碉堡里不敢出来。
利用这个机会部队得到休整,程志远趁机去后方医院看望亮子,亮子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成天嚷嚷着要上战场,不过,最近却安静了不少,据说是跟医院的护士娟子好上了,那个年代的女孩单纯,思想上崇拜英雄,见亮子重伤从前线上下来的,而且是她的重点护理对象,两人成天形影不离,亮子伤势稍有好转后,娟子就成天缠着亮子讲他的战斗故事,亮子就讲他和程志远抗日的经历,听得娟子是如痴如醉,护士长都过来干涉了好几次,说不要影响病人休息,可就是不管用,亮子也拍拍胸脯说,“没关系,我已经好了……”。护士长也看出了门道,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从此再不干涉。
当护士长领着程志远进入亮子的病房时,亮子和娟子两个人正谈得兴高采烈……
“郭营长,你看谁来了?”亮子大名叫郭亮,前文未来得及交待,这里补充一下,所以护士长尊称亮子郭营长。
“啊,大哥,你怎么来了?”亮子一直称程志远为大哥,自从大志牺牲后,程志远也就一直把亮子认做弟弟。
“怎么啦,是不是不想我来啊,有了媳妇就忘记了我这个大哥啊……”程志远早就从护士长那里了解到亮子跟娟子的情况。
娟子的脸上霎时闪上一片绯晕,埋下头低低说了句“首长真会开玩笑”,声音低得连自己都没听清……
“大哥,说什么呢,我是担心前线的情况……”亮子也不好意思起来……
“跟你开玩笑呢!诺,说说你们俩的事?要不要我来……?”程志远一只手指指娟子,一只手指指亮子,然后做了个凑合的手势。
“好了,大哥,八字还没一撇呢,再说还不知道人家怎么想呢……”
“这事大哥给你做主,我来帮你问问,哎,姑娘叫什么名字啊?”程志远把脸转向娟子。
“吴娟。”亮子抢着回答。
“哎,小子哎,我又没问你,你着什么急啊?”
“这不?人家姑娘家不好意思嘛,这事你就别瞎参互了……”
“好好好,我不参互你们的事,我只问你,你的伤养的怎么样了……”
“报告首长,他的伤还没好,还需要静养一些时……”一直未开口的娟子这时突然站了起来。
“我已经好了,我的伤我知道,又可以上前线了,真爽啊。”亮子高兴的在床上跳了起来。
“不,你说了不算,我是你的护理医士,你的伤我说了算……”娟子红着脸争辩道。
“好了,你们俩都别争了,我们还是听主治医生的意见吧。”程志远看出娟子的心思,心说这两个人有戏啊。他打心眼里为他们祝福,看到他们,程志远不由得想起了燕子,要是燕子还在多好啊,,可是这世上的事没有那么多如果,战争年代不容他去多想。
……
医生说,亮子的伤基本康复,明天就可以出院。又可以跟着大哥上战场,亮子兴奋不已,可是兴奋之余又有一种莫名的失落,究竟是哪里不对,他也说不出来,直到娟子找到他,他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我也不想离开你,可是这前方正热火朝天的,同志们都在流血牺牲,我没有理由在后方躲着,放心吧,等胜利了,全国解放了,我一定来找你。”
“自己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等你。”
“放心,敌人的子弹打不着我,也打不死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不许赖账,咱们拉勾,你一定要回来娶我。”娟子伸出小手指做出一个指勾。
“说好了,一定,拉勾。”两人的手指紧紧勾在一起。
……
总部传来命令,要程志远立即归队,据新的可靠情报,国民党又将发起新一轮的进攻。
1946年10月13日,国民党第一绥靖区司令官李默庵,调集整编第83、第65、第67师等10个团的兵力,由海安、溱潼大举北犯,扬言要在一天内拿下富安、安丰、梁垛,直捣东台城,尔后北上盐城、阜宁。
程志远的部队驻扎在富安外围贲家集,担任那里的防御任务,程志远和亮子赶到部队的时候,陈新正带着队伍在抢修防御工事,通过两夜的抢修,将前沿一个暗堡与交通壕沟通,在阵地前沿设置了鹿砦(上面挂手榴弹)、反坦克陷阱,并进行了伪装。
10月13日上午10时,整编第65师2个团由海安进犯贲家集。其先头部队1个团,在航空兵支援下,对3营阵地发动多次轮番攻击,均被第8、第9连的勇士们击退。经一天激战,毙伤敌200余名。当晚,敌龟缩海安。此时,第3营防御工事大部被毁。3营完成了杀伤敌人的任务,奉命于当晚撤离贲家集。
10月14日,程志远指令二营长二黑率领第7连,在富安至贲家集的公路两侧,利用有利地形,采取“麻雀战”的战法,同敌人周旋,节节阻击和消耗敌人。
14日凌晨,整编第65师第145旅向贲家集大肆炮击。1小时后,才胆颤心惊地踏进贲家集。隐蔽在贲家集北侧的第7连战斗小组,乘敌立足未稳,从左右两侧向敌发起突袭。
敌不明虚实,机枪、掷弹筒乱打一阵后,转入构筑工事,不敢冒进。
第7连在贲家集以北九里庵、五里庙等地,把敌人拖了将近一天。
与此同时,亮子的第1营第2连也在富安东南部,利用河坎、坟包阻滞和杀伤敌人,与敌周旋。
李默庵接到向东台推进受阻的报告,恼羞成怒,下令10月16日中午12时一定要拿下富安。
15日,敌调整了进攻部署,以整编第83师接替整编第65师,并加强了第一线进攻力量。15日中午,敌人在两架飞机和数十门大炮狂轰滥炸的配合下,向富安发动了新的攻击。程志远的新一团,阻敌于富安东南花园巷一线。
在两天的富安外围阻击战中,新一团大量消耗和杀伤了敌人。进犯之敌每当遭我顽强抗击时,就集中炮火向我军轰击,我军则适时灵活地转移兵力,使敌耗费了无数弹药,斩杀了敌人的进攻锐气。
在程志远部队正面抗击敌人的同时,第1、第2、第9军分区的部队和各县区武装,也在敌人后方和侧翼纷纷出击,展开破袭作战。第2军分区部队在串秤畔游击,截击敌水上运输船队;第1、第9军分区部队破坏公路桥梁,袭扰敌之运输供应,造成敌人处处挨打的被动局面。
10月16日,富安阻击战进入第4天。上午,敌整编第83师持续炮击新一团主阵地,两架敌机轮番在富安上空轰炸扫射,配合其地面部队攻击。
16日上午9时,敌以1个加强连的兵力向新一团第8连控制的安来圩、29.8高地、冯许庄和野场等处,作试探性的进攻和火力侦察,并掩护其部队进行土工作业。
第8连连长郁根祥、政治指导员杜旭率领全连,多次打退敌人的进攻,自己伤亡也较大。营调第7连2个班归第8连指挥,并加强第8连前沿阵地1挺重机枪。
当晚,第8连突击队长带领几名战士,摸到敌人的左侧,出其不意地突袭敌人,打得敌人晕头转向,自相混战一场。在夜幕掩护下,团供给处、卫生队用小船载运民工和物资,沿着杏沟将弹药、给养补充到前沿阵地,并运回伤员。
正当新一团勇士们和进攻之敌英勇拼杀时,第7纵队首长的慰问信传到了阵地上,极大地鼓舞了指战员们的杀敌意志。
10月16日下午,整编第83师继续轰击大庙,摧毁我阵地工事,杀伤我地面流动人员,同时调整攻击部署。激烈的战斗持续一天,敌出动飞机4架,发射炮弹千余发,连续攻击7、8次,但均被第3营击退。10月17日,富安阻击战进入第5天。
早晨,2架敌机对富安周围狂轰滥炸,并同时炮击我阵地,接着步兵从侧翼迂回攻击。在“飞机不能捉俘虏,大炮不能拼刺刀”的口号鼓舞下,战士们越战越勇,粉碎了敌侧翼迂回的阴谋。
中午,敌人又发动第二次进攻,第8连第3排前沿阵地一时弹片横飞,尘土纷扬,使人们睁不开眼,喘不过气。
第3排排长勇敢地跳出掩体,将敌机枪手击毙,自己也不幸中弹牺牲。机枪手将冲到前面的敌人一一打倒。
第2排仍坚守着东南角的几座地堡,排长不断鼓励大家:“沉住气,敌人不接近到跟前,坚决不打枪。”当敌人1个营的兵力冲击并占领第8连前沿部分阵地时,第3连2挺轻机枪和机炮连1挺重机枪的侧射火力,给敌严重杀伤;第3连据守河东岸小土墩的第9班,也以侧射火力及时有力地支援了第8连,对粉碎敌人的进攻,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后该班遭敌炮火轰击,全部壮烈牺牲。
同志们怀着对敌人的深仇大恨,以压倒一切的英雄气概,硬是将一次次冲上来的敌人反击下去,保住了阵地。
敌人见正面大桥防线无法突破,就派出部分兵力迂回到串秤西,向我花园巷、何家庄第3连阵地和黄金坝第2营阵地攻击,但均被我军击退。
下午5时,敌又集中主力向我军第8连第2排和第9连、第3连阵地进攻。第3连阵地地堡多数遭摧毁,前沿丁家湾、花园口为敌攻占。向第8连阵地进攻之敌,被第2排以短促火力击溃。
此时,第3营伤亡较大。17日中午,敌人发动第二次总攻,程志远令前沿部队坚守阵地。
不久,敌出动飞机2架,并集中重炮向第8连前沿阵地持续轰击1小时,第8连正面工事大部被毁,敌人向阵地猛扑过来,第8连战士们退守交通壕,顽强抗击。17日晚,团指以第1营接替第3营防御阵地(第1连接防第8连阵地,第2连接防第9连阵地)。
10月18日拂晓,整编第83师以2个连的兵力进攻我第1连防御阵地,指战员们硬是靠拼刺刀,将突入阵地的敌人消灭。18日下午3时,我第2连1个排在富安正面公路桥南击退了敌人的反扑,恢复了阵地。
18日一天战斗,第1营打退了敌多次进攻,敌人发动的总攻又告失败。
后来,敌人不断增加第一线进攻兵力,并迂回到我防御部队的左侧后。鉴于敌人已对富安守军形成包围态势,程志远奉命于10月18日晚放弃富安,向安丰撤退。
亮子率1个班,掩护部队后撤。为迟滞敌人向安丰逼近,在部队全部撤离富安后,亮子将富安北面通安丰的一座桥梁彻底破坏,后来,在民兵和群众的协助下渡河归队。
在兄弟团队的协同和地方武装、人民群众的支援配合下,新一团指战员经过6昼夜的鏖战,打垮了敌人飞机、大炮和地面部队一次次的联合进攻,毙伤敌近千人,消耗敌炮弹万余发,我伤亡百余人,经受住新一团组建后首场恶战的严峻考验,超额完成阻敌4天的作战任务。受到上级的嘉奖,鼓励指战员们再接再厉,英勇杀敌,争取更大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