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偷换神医

锦绣山庄高手如云，庄主穆云平乃是昆仑派掌门，响当当的名门高手，又是大侠楚江寒唯一的弟子，振臂一呼将会有成千上万的人响应。而夏西楼默默无闻，身边虽然有了一些人却没什么好手，都是为钱卖命，真遇到危险很可能逃跑。双方的实力悬殊太大，夏西楼手里最大的优势就是钱，一定要想办法发挥这个优势。因为夏孤村完全放手，所有的财富完全掌握在夏西楼手中，可以随意支配。为了震慑薛百策，夏西楼将手上的银票集中起来到泰和钱庄核对一番，集中到一起，足足三千万两，全部换成可以当日提现的三千两银票。这么大一笔钱如果同时提取，泰和钱庄根本应付不了。薛百策再精明也无法破解这一招，其实泰和钱庄的总资产不比夏西楼少，只是分散在各地，短期内无法集中。而夏西楼却可以在任意一个城市提空现银，造成十分恶劣的影响。这是钱庄的弱点，根本无法改变。通过这一手夏西楼就可以将手里的宝藏逐步换成银票投入各个领域，还在某种程度上削弱了泰和钱庄与穆云平的联系。接下来就要把精力集中到赤壁建造的高楼上了，请来这么多能工巧匠就是为了弥补人手的不足，此楼建成以后可以将千军万马阻挡在外。当然，穆云平不会想不到这一点，一定会派人阻挠，所以夏西楼把大部分人手都集中到那里，无论如何不能出差错。如果锦绣山庄全力破坏，工程根本不可能完成，夏西楼安排了巧计迷惑穆云平。计策的核心就是高楼的设计图，不管多么厉害的机关，只要图纸泄露出去就失效了。夏西楼大费周章，巧妙将自己的图纸透漏出去，穆云平得到图纸以后多半就不会把这个工程放在眼里了。

果不其然，穆云平通过各种渠道观察夏西楼的一举一动，得到图纸之后只派人严密监视，并没有阻挠。夏西楼颇有心机，图纸完全是真实的，最关键的核心却留有很大空间，一旦高楼建成就秘密将核心的设计改成轮闸，如此一来所有的机关就多了很多变化，从前的图纸就失效了。当然，这个秘密除了夏西楼自己只有秘密请来的机关消息高人知晓。夏孤村陪着姐姐尽情游玩，丝毫不过问儿子的所作所为。夏西楼已经成了举国瞩目的人物，当然是因为数目多到难以想象的财富。夏西楼首先稳住穆云平，抓紧时间积蓄力量，网罗各种人才。这一日忽然有人前来寻访，竟然是鬼医淳于期，夏西楼认为淳于期还是为了寒月神兵上淬的毒，没往心里去。见面之下没想到淳于期竟然大礼参拜，夏西楼连忙搀扶：“些许小事何敢劳先生大礼？”淳于期颇为焦急：“人命关天，只有你能帮忙了。”夏西楼很奇怪，微笑道：“堂堂鬼医还有救不了的人？”淳于期表情十分严肃，夏西楼意识到事情棘手，让身边的人退出去。淳于期这才解释：“我到京城找彭延寿较量，没想到他竟然被打入死牢，圣旨已下，早晚就要斩首了。”夏西楼颇为奇怪：“彭延寿乃是当代神医，济人无数，为何被圣旨赐死？”淳于期长叹一声：“伴君如伴虎，起因就是当朝太子。这位太子沉湎美色，气血两亏，外感风寒遂成重症。彭延寿最擅长金针度穴，可是皇帝却不准，说什么皇室成员被金铁之器临身不吉，休说金针，连推拿都不准。彭延寿只好开方调理，总算医术高妙，把太子从鬼门关拉了回来。症状虽然减轻，病根却还没有根除，彭延寿仔细叮嘱，半年之内不可沾油腻，不能近女色。”说到这里夏西楼就明白了：“那太子忍不住，继续吃喝玩乐，触发旧疾一命呜呼，皇帝怪罪彭延寿，所以赐死。”淳于期点头：“正是如此，我想来想去只有你能帮忙了。”

得知原委夏西楼有些纳闷，皇帝要杀人自己能有什么办法？淳于期有自己的理由：“自古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有那么多钱，随便砸出去一把就能将彭延寿救回来。”夏西楼皱眉思索，沉吟道：“这可是抗旨的大罪，冒这么大风险我又能得到什么？”淳于期马上表态：“我把下半辈子交给你如何？”夏西楼权衡之下很快做出了决定：“我相信你的话，只是事情没那么简单。圣旨已下，明里救人已经不可能，只有偷梁换柱一招，我需要一个跟彭延寿容貌极为近似的替身。”淳于期拍着胸脯担保：“只要有一个身材相似的人，我就能将他变成彭延寿。”夏西楼颇为诧异：“你还有这等本事？”淳于期颇为自傲：“这一手彭延寿都服我。”夏西楼大喜：“事不宜迟，马上动身。”淳于期大喜。这两位名医互相都不服气，经常进行各方面的比试，到了一起总是争执不休。一旦出了事却比老朋友还要上心，其实在多次比试中两人已经建立了深厚的情谊，所以淳于期才不顾一切来求夏西楼。虎口救人很不简单，夏西楼放下手边的事，与淳于期火速上京，带了五名随从。总算在行刑之前赶到了，原来朝中有几名大臣的痼疾被彭延寿治愈，感恩戴德，联名向皇帝求情，虽然没有成功却拖延了行刑的时间。夏西楼马上下手，三万两银子就敲开了刑部牢房的大门，进出随意。接下来找出一个跟彭延寿身形仿佛的人，打昏之后由淳于期改变脸型。鬼医再次展现了令人称奇的本领，半个时辰就造出一个假的彭延寿。夏西楼连连赞叹，这个人才对自己太重要了。淳于期给替身灌下疯药，夏西楼瞅准机会将彭延寿换了出来，不惊动任何人，悄悄离开京城赶奔洞庭湖。

死刑犯发疯是常有的事，没有引起注意，替身与彭延寿十分神似，连亲属都没有怀疑。斩首之后被领回家安葬，京城百姓都在惋惜这一代神医，谁也想不到彭延寿已经到了洞庭湖，当真是人不知鬼不觉。彭延寿死中得活，好似身在五里雾中。夏西楼详细解释一番，彭延寿感激之极，想不到是老对手淳于期救了自己一命。从前的神医已经被处斩，彭延寿也只有改名换姓一途了。淳于期将彭延寿的容貌做了改动，更名任涛生，就在洞庭湖秘密住下来。夏西楼对两人照顾得很好，这样的人才将来一定用得上。夏孤村听说了鬼医的事很感兴趣，特意找淳于期盘桓，淳于期对各地出产的奇花异草以及入药的奇异生灵十分熟悉，有很大一部分因为所处环境险恶，是没能力取得的。这下子刚好挠到夏孤村的痒处，凭借高超的武功和精妙的水性，哪里都可以去得。淳于期也想见识一下那些灵药的效力，将自己所知和盘托出，夏孤村一一记下，在千百年没有人迹的地方探索对自己很有吸引力。见识到淳于期的本事以后夏西楼萌生了新的想法，这个想法离奇而又大胆，经过仔细推敲以后夏西楼决定付诸行动，将淳于期找来仔细探讨一番。淳于期感觉十分有趣，只是没有把握，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需要一个精于绘画的人帮忙。这么点小事对夏西楼来讲太简单了，享誉四方的名家不好说，不得志的画师很容易找到。很快就确定了人选，酬劳一千两银子，已经让这位画师千恩万谢了。马上展开行动，物色合适的人选。夏孤村对这件事一无所知，自己留在这里不仅仅是陪伴姐姐，还有一重意思就是试探穆云平的态度，看一看当年的结义情分到底还剩下几分。

穆云平本来一直在关注夏西楼的发展，如今却改变了方向，目标指向了数目巨大的财富，比较起来夏西楼的发展就不那么重要了。泰和钱庄方面的消息，夏西楼曾经拿出大批珠宝玉器兑换银票，可以从这方面探查来源。穆云平安排人召集行家前去鉴别，最好能摸清这笔宝藏的来历。很快有了结果，十几位行家一致认定，这批珍宝出自引发数百血案的京西宝藏。穆云平颇为震惊，原以为这笔宝藏被师父交给了薛百策，没想到竟然出现在夏西楼的手中。从各种迹象来看宝藏没有分散，全部都在夏西楼掌握中。明白之后穆云平心里萌生出深深的歉意，自己的师父乃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剑侠，先前的想法对师父是一种侮辱。如果早一些发现这个秘密，自己很可能不会走上这条道路，如今形势不同了，锦绣山庄已成气候，穆云平没有勇气放弃眼前的一切。成亲一年后马瑶红顺利生下一子，取名穆千山，今年已经九岁了。这穆千山根本就不知道父亲曾经有两个结义兄弟，牢牢记在心里的是昆仑掌门，剑侠楚江寒。穆云平一直很矛盾，内心深处何尝不希望与燕鸿飞，韩雨把酒言欢，畅所欲言。可惜做了掌门之后顾忌就多了，自己的目标是武林泰山北斗，走上这条路就要付出一些代价。三弟韩雨的本质绝对没的说，当初的血案一定另有隐情。可惜的是这位三弟武功进步实在太快了，如此年纪就掌握了蝶翼双飞这样绝学，假以时日必成一代宗师。自己身为海天第一剑侠的唯一传人，岂能居于人下？为了自己追求的那一份辉煌，只好将兄弟之情放一放了。十年来虽然没有为当时的决定后悔，内疚却一直萦绕在心头，所以尽量避免与韩雨碰面。

洞庭湖畔鞭炮齐鸣，锣鼓声震耳欲聋，看热闹的人聚了不少，原来是一家新买卖开张。大红匾额亮出来，上书三个大字：和气堂，原来是一家医馆。这家医馆规模不小，前后进的大院子，后院一边一座三层角楼。这么大规模的医馆休说洞庭湖，全国也找不出第二家。和气堂有两位郎中，打出的名号是和气二老。徒弟一边八个，男女各半，负责安置病人分出次序以及打下手，收药出药等等杂务，里外十分洁净。百姓最关心的就是价钱，这么大的规模怕是普通百姓承受不起。门口竖起一块牌子，上面写得很清楚，到此就医者按照不同的层次收取费用，同样的治法平民百姓只收药材成本，官差富户加倍，官府注名的富商三倍，官员及其家眷按照品级递增，最高到十倍。同时注明一条铁律，绝不出诊。这个牌子一挂出来四乡八阵都轰动了，自古到今也没听说这样的规矩。因为对平民百姓收费便宜，很多人前来就医。大家惊异的发觉，和气堂的郎中手段高明之极，看病诊病轻描淡写，比普通郎中高明十倍都不止。消息传开，慕名而来者络绎不绝，每到清晨都有不少人等在门口。和气二老虽然高明也应付不来成千上万的病人，定下规矩，每日限定一百人。短短时日和气堂的名声就传开了，就有官绅富户前来就医。不管来者身份有多尊贵，和气堂全部一视同仁，规矩被不折不扣的执行，绝没有丝毫马虎。很快大家发觉，和气二老并不和气，两位郎中只要碰到一起就会争吵不休，各持己见互不相让，要不是徒弟们拦阻就要动起手来。和气堂三日一小吵，五日一大吵，就没有清净的时候。因为两位郎中的手段实在高明，没有谁会计较，就算是正堂县令知府也要容让几分，谁也不敢担保不得病，得罪两位神医划不来。平日里狐假虎威的衙役差官就更不敢放肆了，今天榨出几分银子，不定哪一天生了病，郎中计较起来，那可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到一个月工夫，和气堂的名声就传遍了大江南北，收入直线飙升。

和气二老自然就是改名任涛生的彭延寿以及鬼医淳于期，夏西楼财雄势大，开设了这样一个医馆让二人尽展所长。任涛生虽然感激淳于期的救命大恩，遇到治病的分歧却丝毫不肯容让，争个面红耳赤是家常便饭。夏西楼花大力气物色到一个理想的人选，马上展开行动，淳于期拿出浑身解数，终于造就出一个理想的人物。夏西楼马上部署下去，这件事要做得天衣无缝才行。夏孤村用情至深，念念不忘白天香，十年来丝毫没动过娶亲的念头。夏西楼在与父亲，姑姑吃饭的时候有意无意提起洱海特产弓鱼，夏云姑在皇宫里吃到过，因为滋味鲜美记忆很深，夏孤村随即表示，自己跑一趟，捉来最新鲜的给姐姐品尝。夏西楼心中暗喜，马上布置下去。夏孤村没有其他想法，直接赶奔洱海。捉鱼自然轻松，想起往事却十分伤感，烤起鱼来盘膝坐在白天香的葬处回想往事。黄昏时分，彩霞满天，夏孤村的心情却愈发苦闷，只有借酒浇愁。迷迷糊糊中远处传来柔美的歌声，夏孤村还以为是在梦里，可是歌声越来越清晰，歌词并不是自己熟悉的。于是打起精神寻找，水面上缓缓飘来一只竹筏，一名较小的美女高唱着山歌怡然自得。看清楚面目以后夏孤村心头一震，这个女子与白天香十分神似，面庞，身材，肤色无不酷似，最像的还是眼睛，那种眼神一下子勾起了夏孤村甜美的回忆。两人逐渐接近，夏孤村目不转睛盯着，生怕美人乘风飞去。竹筏停在水中，船上的美女忽然一猛子扎进了水里，夏孤村吃了一惊，连忙上前察看。这个女子很快出水换气，随即又潜下去，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弩机，弩箭带有倒刺，连着长长的细丝，原来是在捉鱼。夏孤村心头大动，等美女出水换气的时候开言叮嘱：“姑娘，如此捉鱼十分危险，多加小心。”美女费了半天劲没有捉到鱼，有些气馁，回到竹筏上休息，披上一件外衣，呼呼的喘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