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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歌戈转身从阳台走回房间,浑身无力地长长叹出一口气,轻轻地坐在床上。
回想起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她还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可是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不要这余生。
面朝着窗外的繁星,背对着门,白歌戈静默无声地静看着窗外的点点繁星。现在她是没有心情去数这些繁星了。不过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天空中自由的星星,心中也难免生出不少羡慕。
羡慕它们没有感知力,这样的话就没有那样多的烦恼和苦闷。
白歌戈轻轻地闭上眼睛,努力地想要将那些烦心事全部抛诸脑后,可是偏偏所有的事好像都在和她唱反调。
只要一闭眼,白震庭的冷漠,白刈的哭喊,项予铭的狰狞,令君权的阴冷……全部都不期然地浮现在脑海。
白歌戈紧紧地皱着眉头,垂在两侧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抓握起被子,紧紧地握着,轻轻地颤抖。
白歌戈紧紧地咬着牙齿,努力地克制着心中的恐惧和烦恼,努力地控制着自己即将破口而出的爆发。
可是偏偏越是努力控制,偏偏她内心的恐慌就越是抑制不住地向外喷薄。白歌戈忍不住地轻声shen吟。
就在她万念俱灰眉头皱起深沟的时候,一双温润的手轻轻地抚摸在她的额前。一下接一下,动作那样轻柔小心翼翼,但却又那样坚持地一下接一下执着地想要抚平她眉间的褶皱。
白歌戈浑身猛地一颤。猛地睁开眼睛,还没看清来人,只感觉一张温润的唇轻轻地吻了上来。
白歌戈睁圆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来人,突然间就湿了眼眶。尽管眼眶已经湿润,但是白歌戈依然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人。
白歌戈甚至不敢轻易地眨一眨眼睛。就好像自己只要一眨眼睛,眼前的这人就会离开,只要自己一闭眼,眼前的一切美好都会瞬间消失一样。
白歌戈睫毛微润,眼眶也红了一圈。
令子爵紧紧地抱紧眼前的白歌戈,深吸一口气闻着她身上独特的味道。
在那个昏暗没有天日的地下室,天知道,他到底是怎样度过那难熬的几个小时。
当马应天来传音说她回来了的时候,他简直高兴得快要疯了。
他在地下室好不容易等到现在,好不容易走进这明亮的房间,好不容易真真切切地看清眼前人。令子爵的心从来没有跳得那样快过。
令子爵轻轻地将额头抵在白歌戈的前额,直到下颌感受到她额前的温度,他激动慌乱的心,才一点一点平息下来。低头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不自禁地皱起眉头来。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令子爵诚挚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白歌戈。就算看见白歌戈躲闪的目光,他也不依不饶地用沙哑的声音清问着她的遭遇。
他不会让她白白受伤的!
不会!
看着白歌戈脸上深深浅浅的小血印,令子爵心里忍不住地心疼。伸出手,令子爵轻轻地抚摸着白歌戈脸上刚刚结痂的伤口,声音低柔地问道:“疼吗?”
白歌戈一直低垂的目光,缓缓抬起,对视地看着令子爵询问的目光,一瞬间再次红了眼眶。
但是这一次,白歌戈用力地止住了眼泪的自由落体。目光灼灼的看着令子爵,欲言又止的沉默一阵,才缓缓地说道:“……我我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需悬崖边……在那生死一线的一瞬间……很奇怪,我唯一能想到的还是……你!”
“……”
“……我甚至在回头的瞬间,将坐在驾驶位置的项予铭看成了你!”白歌戈看着满脸胡渣的令子爵凄然一笑。
“……”看着白歌戈那苍白无力的笑容,听见白歌戈的那些话,令子爵心中一阵闷痛。千言万语仿佛全部都卡在喉咙间,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歌戈看着令子爵,伸手轻轻捧住令子爵因为长满胡渣微微刺手的俊颜。目光中微微泛出一抹温柔。
白歌戈仰头,努力地将自己眼眶的泪珠往回收一收,然后再低下头看着令子爵展眉一笑,“……在医院冷静下来之后,我总在想,如果……我的时间轴只停留在上一次我们相守的那悬崖,会不会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会不会……”
白歌戈的话还没有说完,令子爵却低头轻轻地吻住的白歌戈微微张开的唇瓣。
令子爵搂着白歌戈的两只手臂微微用力,将白歌戈牢牢地桎梏在自己的怀中。但是他的吻却又只是那样轻轻浅浅一吻而过。他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感知着她依然鲜活的存在,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打断她的胡思乱想,打断自己内心的慌乱
白歌戈轻轻地闭上眼睛,两行清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瞬间从眼眶中滚落。
闭上眼睛之后,白歌戈更加清楚地感受到令子爵胸膛的温度。就这样一呼一吸之间,都能真切地感受到令子爵味道。
白歌戈渴求着用力地环住令子爵伟岸的身躯,两臂不自觉地一点一点用力,一点一点收紧,第一次这样渴望将一个人全部占有。
白歌戈的眼泪顺着脸颊轻轻滑落在令子爵的脸颊。那样真切的湿润,令子爵心里又何尝不难受。
令子爵缓缓抬头,伸手轻轻地捧住白歌戈吹弹可破的嫩白小脸,静静地端详着她脸上丝丝的伤痕,看着她,语气坚定:“我们的时间轴没有停留在那一刻,也不会停留在现在。我和你,都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我们以后,一定一定能开开心心地在一起,还有刈儿,还有以后许许多多的刈儿,所以歌儿——”令子爵看着白歌戈的目光猛地一震,“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再有那样的想法,好吗?”
“……”白歌戈看着眼前的令子爵,沉默无言,泪如雨下。
令子爵的声音有些哽咽却依然锲而不舍地说道:“歌儿,你知道吗?刈儿没有妈妈以后会多可怜?而我没有妻子,余生该有多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