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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是莲花镇的高处,炊事班的专车停在学校的高处,金根姬蹬上汽车了车蓬顶,这一处算是小镇中的至高点,俯视周围,一览无余;在这地种危急时刻,她有无可比拟的忧伤,两只手刚抬起一个木筐,正自沉思默想,有时战栗一下,就好象从院墙外,刮来的风要把她吹倒。
她看到莲花镇密密麻麻的全是国民党官兵,镇子的外围有不少士兵在搭建的帐蓬;巡逻队气势汹汹,在街上走动,盘查行人,逮捕形迹可疑者;百姓们站在自家门中,倾听外面的喧闹、呼喊、乱哄哄的嘈杂声,低沉而难以分辩……似乎是大祸来临了。
由此看来,毛主席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与蒋介石国民党反动派领导的部队,势不两立,象是一个天,一个地下;国民党的兵跟日本军人没有什么区别,只能说,比日本军队要好一些,但也是一支祸国殃民的军队。
金根姬独身一人,陷入如狼似虎的国民党部队,恐吓播翅难飞,她逃跑的念头一下凉下来了。
在不到一个小时,车上的粮食、炊具,油盐酱酸全部卸完了。而且一件一件都搬进火房里,码放的整整齐齐的。
“大妹子,累得不轻吧,”大马对金根姬说,“到火房里喝杯水……去哎!”
“不了。俺不累。怎么,你们这部队还要去打仗?听说国共两党就要开始和谈,日本人都投降了,不打仗了。”
“是吗?不太清楚,不打仗好啊!如果不打仗,我就可以回家了。”大马说,他有点讽刺的味道,又好象是心烦意乱。
“老总,俺不是什么要犯,俺只是一个讨饭的,我也想回家,求求你!向长官说说情,放了我吧。”
“放了你,那不行,不行不行……”大马靠近她一步,低声地说,“我准备把你留下来,这里有吃有穿,比讨饭强多了……告诉你吧,内战快开始了,当炊事兵是最安全的。”
金根姬听到这话,没有动。
这时候,那个去屙滑屎士兵,提着裤子从厕所里走出来了,他听到大马的喊叫声,就立刻播话道:
“大马哥,你把这女人朝哪带,这是我的犯人,你用我的犯人也不谢谢我……过来,先给我一棵烟抽抽。”
大马听到忙从腰包里摸到一包洋烟,递过一支烟,给那位正在穿裤子的士兵,说道:
“什么你的犯人,这个讨饭的女人——给我吧!我要了……你回去告诉连长一声,炊事班收下这个女人了,你就讲,是炊事班班长大马说的。”
“那不行,连长还没有审问呢。”
“他审问这屁,连长的脾气我比你找的清楚——他八成是到没人地方去赌博……早就把审问的事给忘了。”
“好好、你在我两棵烟抽抽吧,我快急死了。”
大马也有烟瘾,不想给他,况且就半包烟了。
那士兵就用枪托猛地一下捣了他的裆部,大马一下蹦起来然后转身就跑,士兵没有捣住。兵士追到墙角处,大马才勉强同意给他两棵洋烟抽抽。他把两支烟夹在两耳朵上,然后把嘴中的一支烟,让大马点上,大马从腰包里掏出火柴,点燃了那支烟,遂舒舒服服地仰脖子闭眼,孝嘬奶般地抽了起来。
这时,大马用严肃的声音,对他说:
“老弟呢,这个讨饭的能干活呀!不象你,油头滑脑的,干活的时候,跑去屙滑屎,”士兵用怀疑的目光瞅他一眼,大马接又说道,“你可知道,炊事员这一行我干多少年了,啥样的人,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别瞧人家一个讨饭的,人家的体质,人家的头脑,要是下厨房,那就是个好炊事员……老弟,不是我对着你的嘴吹牛皮,你们仨个男人,也比不上人家一个女人。”
“别说人,大马哥,我知道你看中这女人了,”接下来,他歪歪嘴,伸直脖子,狡黠地说,“晚上给她洗洗澡,够你折腾一气的吧。”
这话以说出口,士兵“噗哧”一声又乐了,炊事班班长大马,满脸的不自在。
“你!没有什么正像——满嘴地胡吣!”
就这样,那位屙滑屎士兵走了,走出学校,到连部去了。而金根姬被七连的炊事班班长留下来。
炊事班班长大马回过头来,很满意地说道:
“讨饭的,你先到屋里喝水去吧,去吧,先歇一歇,马上咱就准备做饭。”
……金根姬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挑水,接下来就是烧水,把两大锅水烧开后。大马带着一个卖菜的农民,来到了学校。农民挑着两框大南瓜,农民进来时,是低着脑袋,满脸地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