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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听到季九明对浩昔的果断的决定时,沈丹的眼圈儿不觉就红了。
季九明不知道她是想到了肖亮,冯阿中,还是在自己的氛围中充满感动。
而浩昔一直在沉醉状态。夜幕袭来,走廊里人声渐去。季九明仿佛就成了沈丹的客人般必须得被安排。沈丹给他拿过去一条她这几天一直用着的毯子。季九明问了一句:“那你呢?”
沈丹示意他自己有大衣,可是季九明却把自己的大衣盖在自己身上,而把这条毯子又给递过去,沈丹没有再送回去。
之后季九明坐在椅子里盖着自己的大衣很快睡着了。而他在睡中,整张脸又被一个女人,他曾经的女人注视着。
在沈丹,自己即使登上了他的舞台,可自己出场时就是个花里胡哨的丑角。如果真的爱上了他,就注定自己在他的剧本里是个悲情的角色。何况这样年轻英俊,又有事业的男子,感情世界都如泡沫一般丰富多彩,这个碎了,还有下一个。她不就做了他的众多泡沫中的一朵?然而她自己永远也不会后悔与他的那一夜,她不自觉的看看浩昔。
沈丹见他的大衣在向下掉,就把大衣给拿掉并把这条毯子给他盖上。
季九明却仿佛在梦中却慢慢判断般:“一珠?曼青?心同?”
然后当他看清眼前人及周围环境时,淡淡的说了声:“对不起”。他不知道自己进入了哪段感情程序。
女人遇到了她心仪的人,很容易的就死心塌地。可男人不一样,他可以同时喊出几个在心底的名字。而对于沈丹,自己连他的女人的排行榜都没有进去,可见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可能是对他从未祈望过阳光,所以他给她的阴暗她都不会用心去体会。同时她也从他对对浩昔的投入中感到了他是如何需要这个孩子。
第二天早晨,季九明先醒过来却看到浩昔睁着大眼睛在注视着他。沈丹趴在浩昔的床边儿上在睡着。季九明从浩昔的眼神里已经判断孩子是不烧了,过去摸了摸浩昔额头,惊喜的刚要叫醒沈丹,浩昔却对季九明说:“要吃果冻。”
孩子这几天一直没有食欲,医生只是给他输营养液。可是现在孩子想东西吃了。季九明摸着孩子的小脸儿赶紧说:“浩昔听话,在这儿等着,伯伯马上给你买。很快的,还要吃什么?”
浩昔摇头。季九明刚要转身去叫文达,却看到沈丹正用那种不相信的眼光盯着浩昔。这母子俩儿就这样仿佛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般对望着。然后还是季九明对沈丹说:“浩昔真的不烧了!”
沈丹盯着季九明问:“真的吗?”
季九明肯定的点点头。
“你是说浩昔的烧彻底的退了?”
季九明看着她又肯定的点点头。沈丹咬咬唇眼泪就出来了,搂过了浩昔终于大哭了起来。季九明忽然感到一个女人为了孩子的眼泪才最有价值。
季九明出去叫来了大夫,主治医生给检查了一遍说:“现在孩子的呼吸声音已经不再浑浊,再观察几天,不过你的这种土洋结合的办法还真管用。”
这时季九明才有心于他的另一个目的。对于季九明这是个绝好的证明他们是否为亲父子的机会。季九明想用孩子的头发,可是浩昔到现在还一直是个小光头。于是他暗地里找了熟人对孩子进行了抽血化验。
他离开医院就被电话叫走,奔赴他的商业王国。身为自己商业王国里的国王,把任务分发下去,但自己至少要让这些为自己效力的兵兵将将们相信,他们的所为是受到重视的,是有着一种期望价值的。
坐进车里,他才有时间跟刘心同通了话。他们的通话内容已经变了,由上下级而一跃成为了被感情固定,合二为一的交流模式了。
但若不是文达在车里,他会将他的二人世界里相思而致的语言全部倾吐的。
这几天,季九明有意的让李洁每天下班都围在她的左右,是想让刘心同再重新恢复对商场的热情,但是看来希望不大。刘心同好像是一个跟自己的爱人生气一样的在和自己耍小性子。那理由呢?该就是他们已经有三天没见面儿了。但季九明对她是了解的,她不是个矫揉造作的女孩子。
他终于告诉文达:“去刘心同的宿舍。”
可是到了她宿舍,她的门却虚掩着。他轻轻的敲了一下,又轻轻的推门。却见刘心同正和一个住宿舍的同事一边往晾衣架上晾衣服,一边在说着什么。
他敲敲门。
这同事季九明对她有点儿印象但想不起来是哪个部门的,看到季九明就匆匆的告辞,并把门给关上了。
当刘心同送出这个同事而将视线转过来时,却看见季九明手里拿着自己的内衣裤就要给往这晾衣架上晾,刘心同急忙抢过。季九明又一把抢过就给晾上,她则上前又拿掉放到床底下的又一个盆子里。
季九明笑了说:“封建,在深川时,我可是还给你买过这些东西呢。何况以后我的内衣裤,你还要给我洗呢。”
刘心同迅速回避着他的目光,就望见自己床上的那本《神奇的芦荟》。自己对他的芦荟感兴趣,他会怎么想?于是赶紧把书收起。但季九明已经看到了。问她:“你从这本书里看到了什么?感受到了什么?”
仿佛这世界上所有的芦荟就都是他的了?于是毫不怯场的要检验什么的说:“芦荟有很多种,你养的那盆叫木立芦荟。但是芦荟本身不需要太多水分,所以你也不用给它经常浇水。但是你的护盆草是需要经常浇水的,所以这就矛盾。所以为了保证你的芦荟的生长与生命力,我认为你还是把芦荟里的护盆草给除掉——”
然而当她说到除掉时,看到季九明的反应有些不太对,心里不免后悔。其实她早就知道这盆芦荟,并不是作为一个植物被养在他的视线里的。也许当初的与他有渊源的芦荟就是底下满是这种护盆草呢!于是转开视线。季九明却说:“为什么不看着我了?不那么盛气凌人了?”
刘心同不再说话了,而是坐到自己的床上。季九明过来也坐在这张床上,搬过她的脸说:“心同——至于那盆芦荟,我按你的建议对它重新清理,但要有你的参与,可以吗?你知道我一直没敢带你回去的原因吗?就是因为那盆芦荟。我想知道你是同我一样的理由才想到的这个办法吗?”
刘心同知道这个问题同样可以关系到彼此交往已达到的一种程度。于是她又转换了话题说:“这几天你每天都回家去吗?”
她给季九明的家做了记号的第二天她又去了他的家,可是门在那一整晚根本没有被打开过。她的预感果然准确,他一夜没归。
值得一个男人一夜未归的生意,往往都是男人和女人之间彼此身体上的需要的交易。她不愿意那样想,可是自己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季九明说:“所以,你这几天就不去管商场里的事情了?”
“所以,你是真的一夜未归,这是你一向的生活态度?”
“你是在和我闹脾气吗?”
“不可以吗?”
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让他交代行踪了,他真的感到很幸福。
季九明摊过她的肩膀就很幸福的向她解释说,第一天晚上,浩昔病了,而且还是高烧不退,所以那天晚上才没有回来。并告诉她自己已经暗地里找了人对浩昔进行了采血,化验DNA,做亲子鉴定。并说:“心同,你知道我现在身边儿连个孩子都没有,对一个行走于世的三十多岁的凡人,多么凄凉。现在你还小,你的感触没有我的深,我是多么希望有人来叫我一声爸爸。而且你知道我爸爸临终时对我的期望吗?他说:‘……爸爸相信你会东山再起的,只是爸爸最不放心你膝下无子。爸爸最后给你个任务,尽快让我们季家的孙儿叫我一声爷爷。爸爸无福享受天伦,但你不该……’”
说完紧紧的抱住刘心同,手在上下扶着她的后背扶了一会儿说:“第二天晚上,同几位设计人员及市场销售人员,讨论如何将新家具推向市场及市场导向等问题。所以我从家具厂返回时夜已经很深了。你知道这段时间,先是我不辞而别,然后你就病了,然后又是季越回来遇江,然后又是浩昔病了,可是家具厂有数百上千人等着我吃饭呢。第三天,我在外喝了酒,就没有来见你。第四天,就是现在,我终于抽出点儿时间,来抱着你了。
其实你能接受我已经是很委屈你了。现在又有个浩昔事件,你心里一定有好多想法。但是,心同,那一夜是有着一定的历史原因的。但我不是个随便的人,我们在深川时,你就该了解的。尤其我现在大脑里,心里,感觉里,还有期望里都装满了你刘心同。
心同,我会安排时间我们尽快回趟南京,然后我们还要验纱。我要你风风光光的嫁给我季九明,我要你把我的名字由季总,战友,季大哥,知己,最后变成九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