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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俜喝完扶疆端进来的汤药,觉得精神好了许多,本想下地走走,结果脚刚沾地就无力地往下一歪。
逍游赶紧一把搀扶住她,“不要着急,炼器炉灵火之伤,没那么容易好。”
炼器炉?听到这三个字,风俜头一阵疼,同时也记起了自己原本想问逍游什么。
“我记得你曾说有一件炼制失败的法器,是风妖吗?”
她想确定,那是过去的自己,还是自己的一场噩梦。
逍游惊讶地看着风俜,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能跟我说说关于那个风妖的事吗?”
自己竟有段忘却的过去,风俜不禁好奇,那究竟是怎样的过去。
“那是我做的一件错事,至今都无法原谅自己。”逍游不安地说道,他不知道风俜如何知道的,也不愿再提起。
“什么意思?”
“所谓法器,就是赋予某件东西灵性。若那个东西本就有自我意识,还要强行将他炼制成法器,便是剥夺他的灵魂。”
那时逍游还年轻,楼清让他炼制那个风妖,他便照做了。
他后来才知道若那个风妖并未逃走,自己就做了一件罪大恶极之事。
楼清的本意他已不知,当时的他,只是试图通过炼器炉,纯净那个风妖的灵魂。
“你剥夺了那个风妖的灵魂?”风俜想知道现在的自己与过去的自己,还有没有丝毫联系。
逍游摇了摇头,“没有,她跑了。”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那你为何又如此好奇呢?”对于风俜的追问,逍游疑惑不解,
“因为我被关在炼器炉里时,想起了一些事,在很久很久以前,我曾也被关在炼器炉里过,而炼器炉的外面,是你和楼清。”
风俜淡淡地说道,像是述说一个不相干之人的故事。
她心里确实也波澜不惊,好奇过去,并非想追究什么,只是想了解完整的自己。
逍游听了风俜的话,目瞪口呆,没想到竟会有如此巧合之事,“竟然是你,真是造化弄人。”
“你为何想将我炼制成法器?”风俜笑着问道。
她知道逍游不是歹毒之人,这件事的背后定有其他内情。
“我觉得有些过去,还是不要再提为好。”逍游闪烁其词,不肯多说。
“我想知道我的过去,在那个炼器炉里消失的过去。”风俜固执地坚持道。
“你不恨我吗?”逍游以为风俜会兴师问罪,但她却非常平静。
“曾经你伤害了我,如今我又亏欠了你,我们算是两清了。再说了,我相信你的为人。”
“两清?我宁愿你恨我。”逍游苦笑着,到头来,风俜还是将二人分得清明。
“你告诉我吧,关于我的过去。”
“其实过去并不重要,你何必如此执着。”
“你越这么说,我就越好奇。想必我的过去很不堪吧,姥姥对我的过去也只字未提。”
风俜见逍游一直顾左右而言其他,好奇心更重了,自己的过去,想必不简单。
“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比如我那时候还不知道将你炼制成法器意味着什么。”
尽管风俜毫不在意,不怪罪他,但逍游心里仍愧疚不安。
“我的记忆,是从育遗山开始的。我由一缕风,修炼成了风妖,被姥姥抚育长大。在我只是一缕纯粹的风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请你告诉我。”
风俜追寻到记忆的尽头,到育遗山便戛然而止。
逍游见风俜执意想知道,微蹙眉头,只能无奈妥协,将他所知的风俜的过去细细道来。
“你曾是属于君尺的,那时你虽是风的形态,但其实是半妖半法器。”
风俜愣了片刻,她做了许多猜测,万万没想到会与君尺有关,自己曾经竟是君尺的法器。
自己一向厌恶君尺乱杀无辜,但最后自己的手上竟也沾了无辜者之血。
“这就是你不愿告知的原因吗?想必我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吧?”
“半妖半法器比法器更可怕,在君尺手中,你拥有妖族强大的法力,以及法器邪恶的灵魂。”
既然已经开了口,逍游也不再隐瞒,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如实告知了。
“也就是说,其实我不止一千年的道行。”
“不,现在的你,只有一千年的道行,以前的你,已经消失在我的炼器炉了。”
逍游根本无法将眼前的风俜与那个法器风妖联系起来。那个风妖满身戾气,令他印象深刻。
而现在的风俜,就同冬日屋内的暖炉一般,柔和温暖。
“不管是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都是我啊。不管出于何种原因,杀了人就是杀了人。”
风俜叹了口气,纵使当时身不由己,也不该沦为他人的杀人武器。
知道了自己的过去,她仿佛都能闻到自己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这些罪孽,她穷尽一生,也无法赎清。
“你现在的所做一切,就当为过去的自己做出偿还吧。”
逍游之所以迟迟不肯告诉风俜关于她的过去,也是担心以风俜的性格,怕她难以看淡。
风俜虽放不下,但心里倒没太大压力。她伸了个懒腰,舒了一口气。
“是啊,尽快养好伤,找到君尺和楼清,就天下太平了,我也可以歇歇了。”
“你以后想去哪?等一切风平浪静之后。”逍游问道,他总是忍不住想对风俜了解更多,虽然再怎么了解他们的关系也只能止乎礼。
“当然是继续四处流浪,要陪姥姥一起待个几百年吧,也不知她老人家想我了没有。”
风俜想起自己在炼器炉里时,竟脆弱得不像自己。
而那时自己心里想的全是姥姥,姥姥温柔的声音,眯着眼睛的笑容,温暖的怀抱,身上淡淡的草药香……
一想到这些,风俜便觉得自己还小,还可以肆无忌惮地依赖着姥姥,还可以继续沉溺在她给予的温暖舒适里。
“如此无忧无虑也好。”逍游笑道,他又想到自己,兴许会在孤寂的鹤洲,将一生困住吧。
他在鹤洲长大,一心修道问仙,从未想过红尘是个易来难去之地,更没想到洒脱如自己,也会有放不下某件东西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