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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祸福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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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福相依

范蛟双手托着翡翠扳指,笑得鼻歪脸斜。

范蛟是独眼不识金镶玉的货色,但此时一眼就认出手中的玩意儿就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躺在他手中的翡翠扳指,在昏暗的夜色中焕发出淡蓝色的光亮,一条围绕在中部的游龙栩栩如生,大有呼之欲出的姿态。

范蛟小心谨慎地揣着翡翠扳指,吩咐范尚带领一帮弟兄将叶忘根的尸体送到荣封第,将荣封第内的现场进行一番整理和布置。自己钻进了一辆停在百米远近的吉普车,呼啸着奔向六虎帮。

荣封第最先苏醒过来的人是朱雕,更准确地说,朱雕是复活了过来。他一睁开眼睛,看了看卧室内的情形,惊吓得魂不守舍,稍一缓过神来,就想挣扎起来看清事情的究竟。没想到,他想翻身,身子就翻转了过来,想下地,双腿就能在地上行走。

朱雕显得有些不可思议地低头看了半天自己,接着又转动着脑袋再次巡视了一周卧室,继而有些惊疑地提起脚步,试探着向前迈出了一步。步子不是很稳健却能脚踏实地。

他不敢相信瘫痪在床这长时间,此时竟然奇迹般的恢复过来。

其实,这原本就不是奇迹,只不过是歪打正着的结果,只是因为他不清楚内情才感觉得是奇迹的出现罢了。

霍一刀与叶忘根是同门师兄弟,都是善于放毒的高手。霍一刀让茶花投放的慢性药物,致使朱雕的半边经脉难以畅通而半身不遂。叶忘根让茶花投放的药物,是一种烈性的迷昏药。两种药物相克,神差鬼使地将朱雕的经脉贯通了。

“来人!”朱雕张口一叫,居然叫出声来,只是比起往日的嗓音来,显得有些沙哑。

有人应声,有很多人应声,声音让朱雕感到熟悉而又陌生。

朱雕两步冲到大厅,竖八横九的人在大厅里挣扎。朱雕一下子明白了许多的事实。他脚没停步走到厨房,提出一桶的凉水,一瓢一瓢地泼向苏醒而没有清醒的家人。

家人摇着水淋淋的头,先后从或伏或躺的地方爬了起来,在大厅里晃荡蹿动,提心吊胆地咀嚼着惊讶,在朱雕的指使下收拾着大厅里的残局和老爷卧室内的残尸。

值得朱雕惊讶或是让他感到震惊的事情的确是太多太多,他没有精力去惊讶和震惊,所以,在他的心目中一时间里竟然没有这些感觉,反而显出不同寻常的镇定。

朱雕走进仍然弥漫着血腥的卧室,召唤了一名家丁来到卧室,单刀直入地询问了一些他想得到结果的事情。又将家中的事情作出安排和布置,最后,带了两名护院的武师,匆匆忙忙地赶往乌龙寺院。

了然大师听完朱雕的陈述,面若敷霜,摇头叹息:“罪过,罪过,上苍不会饶恕他们的罪孽。阿弥陀佛!”

“大师,我此次上山,就是要请你为我指点迷津。”朱雕的话没有半点水分。

“不能放下仇恨,一辈子就生活在仇恨之间。放不下儿女情长,就会戴上多情的枷锁。放不下财富,结果不是成为它的奴隶,就是它的殉葬品”了然大师,双目眯起,修长的指甲速度极快地掐动佛珠,声调不高地吟哦:“世事干戈棋局,人情蕉鹿沧桑。浮云富贵亦寻常,且把恩仇齐放。”

朱雕没有点头,也没有提出反驳,他承认了然大师道出的不是没有道理。但他毕竟不是四大皆空的悟道高僧,断然达到不了了然大师的这般境界。让他轻易地放下这些仇恨,那才是自欺欺人。

朱雕转过了话头,询问起朱秋实的伤势的近况。

“快康复了。幸亏他遇上了我那不着道的师弟这几天来到了乌龙寺。”了然大师召唤色空为朱雕领路去看秋实,接着说道:“施主,恕贫僧不能陪同前往。我是不愿与我那却然师弟贫嘴斗舌,施主一会儿会见了却然师弟,请看在贫僧的薄面上,不要计较他的冒失。他不是疯癫之人,也不会还俗了。”

朱雕进到后院的厢房,秋实既惊喜又震惊,急忙询问家中的近况。朱雕愣了愣,强装着笑颜,隐瞒了发生的事实。

“你是秋实的阿爹?有些能耐,把假话说得象是唱歌一样的动听。”却然大师从秋实的床边的椅子里站了起来,目光又在朱雕的脸上扫荡了一次,发出嘿嘿的大笑,尔后,又说道:“记住,贼的眼睛是雪亮的,我就是江湖上的人戏称踏雪无痕的江洋大盗却然。不,现在该叫李如鹤了。记住,眉头是最能出卖人的。你的眉头告诉我,你心中不仅有事,而且是让你寝食不安的大事情。接受我的推测点头,反对的放屁。”

朱雕被却然说得顿时手足无措,发出两声干笑,不轻不重地点了点头。

“家中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情?”秋实从床上奔向朱雕,晃着朱雕的肩膀问。

朱雕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感情,语气很平缓地将荣封第发生的事情说了过详细。秋实口中传出一阵阵牙齿磨挫的声响,厚实的茶碗在他右手中碎裂,瓷片在两指间化为齑粉。

“冲动,是脑袋进水的人和莽夫的行为。当然,在饮酒的时候有这样的举动,那叫豪爽。”却然说着抓起桌子底下的酒壶,一仰脖子咕了几口。

朱雕也不失时机地劝慰秋实,同时,将了然大师刚才说过的一番话向秋实说了一遍。

却然扯尽了一只鸡腿,舔了舔流淌着油水的指头,嬉笑着接过朱雕的话头说道:“你别让那秃驴忽悠了,他是走火入魔。人人象他一样,人世间还叫人世间?那就是他所胡说的天堂了。吃斋念佛能普渡众生?我才是佛的忠实使者,专寻那些良心有点黑眼睛有点红的爷们。高兴的时候,给他们添添乱子,扫兴的时候,割下他们的脑袋寻个开心。”

“我的行为是冲动,你的举动是替天行道,一家子的道理。”秋实气呼呼地顶撞却然。秋实尊重却然,秋实也敢善意地冒犯却然。这也是却然喜欢秋实的根源所在。

“这就是典型的养虎为患。今天敢顶撞我,明天,也许就在下午你就要教训我了。收了你这个弟子,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失误。”却然仰着脑袋,嘻嘻发笑,半晌后,又说道:“在为师与你解除师徒关系之前,给你留个念想。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结果满意,你就做我的徒弟,结果不满意,我就做你的师父。”

秋实内心里的痛苦和愤怒在却然的调侃下淡化了许多,但是,仍没有放弃亲自追查罪魁祸首的意念。他近乎哀求地说:“师叔,千万不能撇下我。我也是七尺男儿,不能报仇雪恨,生不甘心,死不自在。”

“阎王好做,小鬼难当的话语听说过没有?老秃驴那关你过得了?”却然侧着脸发笑。

秋实哑了下去,流露出一脸的无奈又无助的表情。

“没有长进,你怎么就没有想到向江洋大盗李如鹤求助?菩萨心肠的师父斗得过诡计多端的师叔?”却然打了几个油水裹着酒水的饱嗝说:“今晚下山,先夺宝再寻仇。再好的酒,一次过量了,就没有品出它的滋味。死了的总是死了,要死却还活着的姑且让他享受几天。我佛有好生之德。阿弥陀佛。”

夜,比往日要提前半个多时辰来到了乌龙寺院,厚重的乌云,象是濡含着墨水的破棉絮,行动缓慢地在空中挪动。天地间除了漆黑一团,就是一团漆黑。

色空从斋堂里托着饭菜走进厢房,却然兴奋起来,一步冲到色空的身边,纵了纵鼻翼,眯眼撇嘴半天后,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这老秃驴要撵我走也不能用这样的损招,不是青菜就是白菜,我快要被他整成植物人了。”

“师叔,两天前我偷偷地给你买来的两罐酒又干了?这是乌龙寺院,不是酒厂,也不是养鸡场。”色空捂住嘴巴发笑。

“你这少秃驴也是一肚子的坏水,老秃驴是怎么教导你的?什么是拯救苍生?象你们这样吃草喝水,酒厂的伙计不是死路一条?!”

色空有些做作地晃荡着身子,一股淡淡的酒香在房内弥漫开来。

却然眼睛一亮,向色空发出慈祥的微笑,向色空靠拢。

色空一扭身,后退了几步,单掌立于胸前,拖着腔调说道:“慈航普渡,渡有缘之人,施主,与佛无缘,别生他念了。”

“你这秃驴,有什么鬼心思快快说出来。”

“晚上带上我去八仙城。”

“你们是想暴动还是造反?老秃驴知道了不让我鼻青脸肿,也要让我脸肿鼻青。出家人慈悲为怀,狗胆包天想趟那趟浑水。”

“我不杀生也不行?”

“别逼我,别逼我,这是一个严肃的话题。看在酒肉的情份上,我会认真地对待这个问题。”

“到底让不让我?”

“不让你去。”却然回答得很肯定:“那是不仁义的。”

色空笑逐颜开地伸手去掏怀抱里的酒壶,一掏就掏出个惊叹不已。四目睽睽之下,不知什么时候却然已将酒壶偷到了手中。

夜色更为深沉,三条不很清晰的身影飞出了乌龙寺院的院墙。

了然大师无奈地摇了摇头,双手合并于胸前,低声说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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