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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蒋特工的致命弱点(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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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长河拎着两盒桂顺斋点心,站在多家门前犹豫着。因担心惊扰了家人,以致不敢直接敲门,正往返逡巡之时,多子从院里走了出来。

“姐,我回来了。”

多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或许是心有灵犀,多子总觉得“弟弟多福”在门外徘徊。出门一看,果然如此,“还知道回家呀?”

“又生气啦?”

多子故作轻松地说:“我生什么气呀?腿长在你的身上,想去哪里去哪里,没人管得了。”

周长河扯谎说:“昨天晚上去了趟保丰粮店,多喝了几杯,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想起昨天与白掌柜的那番谈话,多子心里很清楚,天津压根儿没有保丰粮店这一字号,弟弟“多福”明显在撒谎,至于他为什么撒谎,或许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到这里,多子鄙夷地冷哼了一声,嘲讽地说:“喝顿酒还要跑到保定府,你也真够能耐的。”

“没去保定啊,保丰粮店在天津有分号。”

“有分号吗?我怎么不知道啊?地址在哪里?你带我去看一看呀?”多子气呼呼地一把揪住周长河的脖领子,说:“走,我们现在就去!”

保丰粮店天津分号本就子虚乌有,见多子真要去那里,周长河只好服软,“对不起呀!姐,我没跟你说实话。”

多子赌气说:“别说,都烂在肚子里,反正我以后再也不相信你了!也不用成天替你提心吊胆。”

“那我跟你说实话,你不准告诉爸爸。”

“哟,还知道心疼爸爸呢?晚了,他一晚上没睡好,天亮才迷糊着。”

周长河装腔作势地东张西望,确定四下无人,凑到多子的耳边低声说:“昨晚我去了一趟谦德庄。”

多子吃惊地看着周长河,突然朝胸口捶了他一拳,生气地说:“多福啊多福,那种地方也敢去?你有万贯家财还是官宦子弟?家里吃饭都成问题,你还有闲钱去逛窑子!对啊,你是保定府鼎鼎大名的福公子嘛!我们这个家多寒碜,你赶紧收拾东西走吧!让我也省省心!”

见多子越说越来气,嗓门越来越高,周长河情急之下扑上去捂住她的嘴。多子不依不饶,对周长河连踢带打。

周长河接连挨了几拳,着急地说:“姐,我到底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

“我死也不原谅你!”

“那我给您跪下了!”

说完,周长河扑通一声跪在多子面前,臊眉耷眼的,一副愿打愿挨的样子。多子气呼呼地扭头进了院子,不一会儿又拎着一根顶门杠出来,很显然这是要动家法了。

王婶站在自家院门口朝这边探头探脑,“多子,你们弟弟做错事啦?”

多子强作欢颜说:“没有,身上有土,我给他扫扫。”

“哟,掸土不用鸡毛掸子,拿根顶门杠?你们家多福的身子骨真好,一般人可扛不住。”

王婶一句调侃替周长河解了围。

多子急忙将周长河拽起来,装模作样地替他拍打两下身上的尘土。

周长河狗鼻子一样来回嗅一嗅,说:“街上什么味啊?”

“快别提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海光寺、南市这一带的挑粪工都撂挑子不干了,家家户户的大粪坑没人收拾。”王婶捂着鼻子,又说:“不光自家院子里没法呆了,街上也是臭气熏天的。”

周长河若有所思地说:“那我上外边看看去。”

多子没说话,顶门杠在地上敲了一下。敲山震虎。周长河见状不敢再多言,低头朝院内走去。

杨炳乾公寓。杨炳乾铁青着脸,一声不吭地擦着枪。杨大公子的事情,李耀祖和史天诚都听说了,汇报工作也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杨炳乾突然跳起来朝他们开枪。

“卑职本想查封鑫城银行,没想到这家银行还有日本人的股份,所以暂时没有轻举妄动。”李耀祖察言观色,见杨炳乾无动于衷,继续说道:“不过我们也有意外收获,一位自称松本凉子的女人拿着一张存单到鑫城银行取款,还说这张存单是杨公子给她的。”

史天诚补充说:“卑职核实过了,存单是真的,松本凉子也确实是杨公子的日语老师。所以这个女人如何发落,还想听司/令您的意见。”

楼上传来杨太太悲悲切切的哭声,杨炳乾心烦意乱地将配枪撂在桌上。

李耀祖给史天诚使个眼色,史天诚会意,殷勤地上前替杨炳乾沏茶,“司/令,我治安军第一大队已经整装待发,随时听候您的命令!至于韩筑霖,还有警察局那个韩巧良,是抓是杀?只要您一句话。”

李耀祖说:“司/令,下命令吧!杨公子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

“弄死韩筑霖太容易,直接给他一枪就完了,可是我不想他死得太快,必须让他尝尽这人世间的种种痛苦。”杨炳乾咬牙切齿地说:“所以,我得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有什么办法让韩筑霖生不如死?有什么办法让他求死不成!暂时先从韩筑霖的家人一一开始吧!他的女儿韩巧萍,他的老婆……对了,韩筑霖的老爸老妈在杨柳青的住处,我怎么突然记不清了呢?!”

“卑职记得一清二楚。”李耀祖说。

“好,先把韩家这两个老不死的给我弄来……”

杨炳乾话说半截,看到高明大步进门,身后跟着年轻帅气的副官杨太保。

高明一进门就嚷嚷说:“司/令,乱套了,天津卫全他妈乱套了!你是治安军司/令,你到底管不管啊?”

杨太保解释说:“司/令,情况大致是这样的,大批乞丐齐聚南市,少说也有几千人,吓得商户多数都不敢开门了。济善堂药店行善积德,开门舍药,结果被乞丐堵了门。还有海光寺、南市一带的挑粪工都不干活了,家家户户粪便堆积,院里院外腥臊恶臭。照这么下去,天津卫要变成大粪坑啦!”

高明大大咧咧地说:“这都不是事儿。司/令,更糟糕的是,天津青洪两帮为了争夺地盘大打出手,以致凶案不断。南市两帮火并,一家洪帮的酒楼被烧,死伤无数;估衣街一家青帮的绸缎店被打砸,扔下一地帮众尸体。青洪帮你来我往,如此帮派大战史无前例啊!”

“高明,你少说两句吧!现在不是谈治安的时候!”

李耀祖的提醒似乎并没有让高明理解司/令此刻的心境,他瞪着牛眼质问道:“李耀祖,你遮遮掩掩的干什么?老子怀疑,这街面上的事情都是你小子在背后搞的鬼!”

史天诚急忙给高明使眼色,说:“高大队长,杨公子的事情没有听说吗?”

高明自作聪明地分析说:“你们两个懂个屁!杨公子又不是司/令亲生的,死就死了呗!天津卫想给司/令当干儿子的公子哥多的是,不缺这一个!”

听到高明不知轻重的这句话,李耀祖和史天诚都惊呆了。

杨炳乾气得脸色铁青,茶碗砸向高明的同时,抄起桌上的手枪一个箭步冲到他的面前,枪口抵住他的脑袋,恶狠狠地问道:“你这颗脑袋里装的都是屎吗?!”

高明天真地说:“司/令怎么知道的?我爸爸也这么说过。”

杨炳乾犹豫了一下,收枪,朝门口一指,说:“滚!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高明犯浑说:“我不能走啊!你还没说街面上的事情怎么解决呢!我们治安军的一贯宗旨是,确保天津卫不出乱子。司/令,我可以滚,但是你先告诉我该怎么做。”

面对高明这样不知好歹的浑人,杨炳乾也拿他没办法,无奈地说:“好,高明,你给我听好了。现在我命令,即日起,你的部队不准动用一兵一卒上街。街面上的事情你们不用管,天津卫越乱越好。我要日本人求到我杨炳乾的头上来,明白了吗?”

高明这才恍然大悟,乐呵呵地说:“明白,明白了。日本人狗眼看人低,早该给他点儿颜色瞧瞧!”

“好了,你先出去吧!”

“司/令,有件事还没跟您说呢。”高明说着,一把将旁边的年轻副官拉到杨炳乾面前,介绍说:“他是我的副官,跟司/令您一个姓,大名叫做杨太保。今天我忍痛割爱,把他留下来照顾您,这也是我高明对司/令您的一份孝心啊!”

啪的一声,耳光响亮。杨炳乾一巴掌打得高明眼冒金星。

李耀祖和史天诚对视,交换了眼神。

高明捂着被打的脸快要哭出来了,“司/令,卑职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如此动怒?”

杨炳乾欲言又止,突然自责地打了自己一耳光。

高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死死抱住了杨炳乾的腿,哭喊道:“司/令,息怒啊!要打要骂冲我来,您千万不能憋出病来!”

杨炳乾一声长叹,说:“唉!高明啊!都是我不好。明知道你是为我着想,我还把邪火往你身上撒,真是对不起你这份孝心啊C了,杨太保留下,你们都出去吧!都出去。”

李耀祖与史天诚面面相觑。

高明突然又犯浑说:“司/令,我们可得提前说好了,人是借调,过几天您再把杨太保副官还给我……”

李耀祖和史天诚实在听不下去了,一左一右将高明架了出去。

天津特别市公署警察局,韩巧良办公室。韩筑霖坐立不安,焦灼地来回溜达。见韩巧良进门,他着急地问道:“怎么样?”

“爷爷奶奶那边已经派车去接了,您放心吧!”

韩筑霖提心吊胆地说:“杨炳乾这个人我太了解了,阴险毒辣得很,他不会轻易放过我的,肯定先从家人下手,我们必须做好防范!”

“还是二叔您有经验。其实最让人担心的是巧萍的安全。”韩巧良提醒说。

“我刚刚跟她通过电话,叮嘱她不要出门乱跑。”韩筑霖愁眉不展,思索着说:“好好想想,我们的防范措施还有什么漏洞。”

韩筑霖与韩巧良各怀心事,都不再多言。

短暂的沉默之后,韩巧良好奇地问道:“二叔,我做梦也没想到土匪大旗杆居然是杨大公子,这也太让人意外了吧?怎么会是他呢?!”

“土匪大旗杆不是杨大公子,而是另有其人。”

“谁呀?”

韩筑霖犹豫着,周长河三个字在嘴边盘旋很久,最终也没有说出来。周长河的故事太多,牵涉面太广,短时间内跟韩巧良讲清楚并非一件易事,更因为两人见不得人的合作关系,韩筑霖暂时还不愿节外生枝,认为有些事情还是瞒着韩巧良比较好。

想到这里,韩筑霖含糊说:“我也不清楚,你可以去问土匪蔫狗子。”

“二叔,您糊涂了吧?正是蔫狗子指认了杨大公子啊!”

“我一点也不糊涂。”韩筑霖望着窗外苦思冥想,说:“现在杨大公子死了,杨炳乾对我恨之入骨,我一个做学问的人没有能力跟杨炳乾对着干。所以我们必须想个办法,找出个替罪羊来。”

韩巧良猜测说:“二叔的意思是,让土匪蔫狗子顶缸?”

“蔫狗子烂命一条,说他栽赃陷害杨大公子,杨炳乾是不会相信的,我说的是多福。”

“多九爷的儿子多福?这不太合适吧?”韩巧良问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

“且不说多九爷与您的交情有多深。不久前,多九爷的小儿子多禄死于非命,如今多福是多家唯一的男丁。多福要是死了,多家也就彻底绝了后。这种绝户事,我们还是不要做吧?会遭报应的。”

韩筑霖拿定了主意说:“事到如今,已经顾不了太多了。不能让杨炳乾解恨,我们韩家将大祸临头。多家不绝户,我们韩家就得绝户。正如同三国演义魏蜀吴,没有哪一家能置身事外。巧良,你就照我说的做,不会有错的!”

韩巧良琢磨着,点头同意。

“去,把蔫狗子找过来。我们几个先统一口径,晚上我再去杨炳乾那里负荆请罪,把屎盆子扣到多福头上去!”

韩巧良虽然内心纠结,但是在韩筑霖的威逼下,也只能照办,心说:“多福啊多福,实在对不住了。你不死,我们韩家就得死。我们也是走投无路、被逼无奈啊!您还是多担待吧X头儿我到你的坟前多烧些黄纸。”

风雨交加,一辆警察局的囚车艰难地行进在泥泞的土路上。韩筑霖的老父亲神情紧张地拉着老伴儿的手。老伴儿闭着眼睛一路默诵佛经。两名携带枪支的警察作陪。

一路颠簸,韩老忍不住问道:“韩科长派你们来接,也没说出了什么事情?”

“我们也不知道啊!反正挺着急的。”一名警察说。

韩老左顾右盼,听一听车外的风雨声,心里越发忐忑,又说:“哎哟,我这心里不踏实啊!总觉得要出事。”

“韩老,您放心,我们都带着枪呢!谁敢靠近,我就开枪。有我们兄弟在,保证您二老的安全……”

警察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这辆警察局的囚车瞬间被爆炸的气浪掀翻,随即燃起熊熊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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