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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绝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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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际翻出一片鱼肚白,光尘乍漏,又是一日爽朗清明、天高云阔。

今日晨昏交替之间,藕生惯例扛着阿喜带着兴桃上山扫路,路过浮雪堂女弟子住处,却被一人拦下,告知需参加此次秋猎。

参与是否,她并不在意,既然是雪掌门的命令,自己不得不从,遂放好笤帚,只带上兴桃便匆匆过来。

缥缈派五百零二位弟子齐齐聚集,其中浮雪堂一百四十位、轰雷堂二百八十一位、凌风堂八十一位。

偌大的操练台之上,众人整装待发,负剑而立,面色严肃,神情庄重。

藕生首见如此阵势,不由震惊片刻,相比较清风派那参差不齐、歪瓜裂枣的队伍,虽胳膊肘不能往外拐,但昧着良心也不能将两派相提并论,实在存云泥之别。

凌风堂一水的英才俊生,处在浮雪堂与轰雷堂之央甚是养眼,藕生想不通,为何浮雪堂的女弟子放着他们不选,单单对若仙爱慕有佳。

难道是距离产生恍如隔世般的美吗?

人员齐整后,欲乘风清清嗓子,上前几步,持着端庄的身姿道:“今年秋猎各堂需倾力而上,不可懈怠,虽三堂人数不一,但最终按比换算,得出最终胜者,一人一弓十箭,箭端分别做上每一堂的颜色,不可错拿、错捡!另外,今年比试不同往年,射死不得分。”

“射死不得分?”众人两两相望,不射死只能射其羽翼,那冥鸟本就巴掌大小,那羽翼又能大到哪去?!

欲乘风用一连串的咳嗽压制住窃窃私语的人群,道:“虽然这样的要求难了点,但我派一直行君子之事,奉圣人之风,无故射杀山灵总归不妥,所以射中带回清点后,依旧要放其归林,上天有好生之德,人有恻隐之心,我缥缈派更要以此为准则。”

众人见此,只好齐声应和。

很快,在场数百人依次拿上弓箭,迅速朝着与后山山脉连接的不孤山奔去。

藕生掂了掂手中的弓箭实有分量,比月窥人黑着心一顿吐沫齐飞杀价杀到天黑买来的残次品要好上许多!

上好的拓木做弓身搭上冻原雪松箭,这样的组合堪称完美,减少杀伤力,提高射击精准率,意在培养猎者的重心与箭速。

藕生蓄力缓缓涨了个满弓,力道均匀且弹力十足,用的甚是顺手。

藕生紧随渡晚晚身后,齐齐奔向不孤山。

半个时辰过后,众人到达狩猎地点,开始分头行事。

藕生从渡晚晚口中得知,那冥鸟白日里喜酣睡在巢,傍晚时机成群觅食,现在正是清晨时分,鸟儿酣睡,需制造声响引起骚动,待振翅高飞的刹那间果断射杀,须臾之间不得,则必须狠追,才能得最后的机会!

往往,冥鸟高飞的刹那,皆是一飞冲天,向山顶飞涌,速度极快宛若电闪,后续必须铆足力气咬住死死追赶。

那冥鸟极其聪慧,被扰过一次便会弃了巢穴,重新挑一隐秘之地筑巢产卵。

缥缈派的弟子虽经过数次秋猎,对不孤山的地形了如指掌,但依旧摸不准冥鸟的巢穴,要完美的完成任务,射击与奔跑功夫是必要条件外,运气也是极大的影响因素。

好在与冥鸟周旋数年,众人也得一丝线索,那冥鸟喜欢居阴暗潮湿的山之北侧,有了这样的信息,撒大网亦不会全然落空。

三堂之人分为三拨,在不孤山北侧排列成排,进行“扫荡!”

只见,一人拿出长干杆,大力一扫,树枝哗哗作响,惊起飞鸟无数,一众弟子隐藏在后,齐齐搭箭上弓。

藕生扯了扯嘴角,嘀咕起来:“一大清早扰人清梦真的好吗?这哪里是猎鸟,这简直是赶山。”

很快,在轰雷堂的地盘之上,一双冥鸟一飞冲天,迅速分离晃闪离去,乐山首发却不中,速带着众人急追而去。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浮雪堂才惊起第二对冥鸟,秋妙济一马当先,瞬时抬目仰身开弓放箭。

咻!咻!咻!

数箭跟着飞涌而上!

唯见秋妙济箭风破云,厉空直蹿,速度极快,可惜不够精准,箭矢与冥鸟擦肩而过。

秋妙济并不气馁,大喊一声“追!”

数百弟子纷纷寻找冥鸟的方向急速狂奔,藕生跟在最后头,追至半山腰,又逢一对冥鸟惊飞,一击又未中!

浮雪堂众弟子默契的速分成两队人马,火速追赶起来。

藕生跟在渡晚晚身后,追那后现的冥鸟。

就在追赶的路上,数队冥鸟受到影响,纷纷乍飞,众弟子不得不分散开来,百人队伍,逐渐别分割成三五人一组,藕生不顾他人,只紧跟在渡晚晚身后。

一阵过后,藕生与渡晚晚以及其他二人追至山中却失了冥鸟的踪迹。

四人亦放慢脚步,徘徊起来。

原这冥鸟急速飞了片刻后便要立枝调整,为下一次一飞冲天做准备。

就在此刻,忽闻不远处有弟子呼唤,四人即刻追赶上去,追了一阵却不见呼者。

其中二人便向藕生与渡晚晚道:“西南方位似有脚印,你们火速查看,我二人不能多做停留,即刻追赶上去!”

说完,其余二人转身急速上山!

藕生与渡晚晚一齐寻找脚印急速奔去。。。

奔上数百步,脚步赫然断了,渡晚晚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由的停下脚步,此地不是断骨渊吗?

藕生先渡晚晚一步,却万万没想到,一脚踏空,前倾的身躯直直冲着树枝掩盖下的深渊轰然坠去!

情况万分危急,渡晚晚随即拉住藕生的手臂,刹那间发自本能全力拉住急欲坠落的人。

奈何渡晚晚一介女流,力量本就微弱,加之藕生毫无准备整个人俯冲下去,藕生全身已落空,紧靠深渊之上的人苦苦维系。

只见渡晚晚一半身躯已然悬空,仍一手死死扣住洞边锋利的怪石,伤口从掌心一直撕裂至关肘!

鲜血顷刻似溪水般倾泻而下,染红一片。

此刻的渡晚晚焉能承受如此重力,肩膀欲要被活活撕裂,苍白的面容之上青筋凸爆。

藕生回首向深渊望去,此坑数丈之深,坠下去五脏皆要受损,好在深可见底,不至于丢了性命!

藕生急忙回首,冲着渡晚晚喊道:“晚晚,快放开我,此渊不会要了我的性命去,你若执意不放,我们二人皆要受苦,我一个人来。”

渡晚晚死死咬住牙关,艰难的挤出几字:“绝不放手!”

不堪重力,二人紧握的手逐渐滑动,藕生又坠下一寸,渡晚晚见状,运处全部力道铸于双手,渐显败像。

“晚晚,快放开我,如此下去,你总有力竭的时候”藕生言语之中似要放弃,紧握的手掌逐渐打开。

这样的反应惹得渡晚晚气愤之际,冲着藕生扬起的脸,怒道:“你不尽力。。。就是对我所做的努力报以否定,你怎能。。。如此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余声撼心,藕生口中无言,心头却塞满了话,五脏六腑顿感五味杂全,说不出的滋味。

在她们顶上,兴桃着急盘旋,拼了命的长鸣宏叫,以期吸引来施救者,可惜这场预备好的陷阱,哪有什么英雄能及时出现!

余光落在了深渊旁的歪树,一个救命之机随即入脑。

“红蛇鞭!”想到这,藕生随即卸下,一个长臂甩过,细长的蛇鞭层层绕主树木的主干,细细的密齿潜入树皮的肌理,排排密齿咬合上劲,这一道力稍稍缓解了渡晚晚之苦,摇摇欲坠的身躯静止下来,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接下来,二人齐齐用力,悬在渊空的藕生逐渐被渡晚晚生生拉了上来!

苍穹之下,渡晚晚已累至虚脱,拉上藕生的那条手臂颤抖不止,知觉渐失,且关节处剧烈的疼痛,脱臼无疑。

另一只手臂的情况更加不容乐观,狭长的伤口,鲜血不断流淌,白嫩的纤臂内侧,血肉模糊,玉肌破损严重。

“晚晚,你受伤了!”藕生疾步上前拉起她的手来看。

渡晚晚轻轻退了一步,缓缓缩回手肘,笑着安慰道:“无妨,回去敷点药即可,你不用担心,何况能把你拉上来,真是出乎我自己的意料,想不到我的爆发力如此强悍!”

剧痛之中的人依然拿着柔和的口吻安慰着别人,藕生看出那看似无妨的面容里,却是欲盖弥彰。

就在二人刚从苦境中求得一丝生机的时候,林中一道利箭重击而来。

“小心!”

揪心的呼喊声来的太慢,渡晚晚还未领会过来,后背正中处轰然中箭!

一个趔趄、一个失重、一个血雨中椅的倦人,瞬时失去苦苦维系的重心,朝着崖边的藕生碰撞过去!

顿时,断骨渊的血盆大口静静张至最大、最深迎接着、等待着两片飘摇坠落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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