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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一点,期中考试排名最能说明问题。
所以,这个叫陈绿的女生,其实一点也不普通。
令人莞尔的是,在她心里,那个男生的地位,勉强可以与她的好朋友持平。
不然,她也不会把我当成假想敌。
但她的烦心事永远不止这一桩,因为那个男生,无论她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指指点点。
每每听见外面那些风言风语,班上同学都会替她抱不平,但也有那种长舌怪,不管听到什么恶评都会积极转述给她听。
起先,她也会生气。
人都有狭隘面,喜欢被祝福,热衷听赞美,她不但没有得到这些,还必须面对一些没有确凿证据的猜测,以及对真相的扭曲。
明明没人比她更了解事实,但较之人多势众的一方,似乎他们口中说的才是真相。
那些违背了理想的角色,悄然出现在生命里,从不吝啬恶毒的言辞,执着地毁坏她的名誉。
她理解自己的境况,却无法完整逃脱。
因为这样的角色,不是出现在她26岁、36岁的时候,而是出现在了她的16岁。
我同情她,因为我经历过。
同龄人的口诛笔伐从不会因为事实真相而停止,坦白的诽谤或隐秘的中伤渐渐成为习惯后,会使他们再也无法使理解那些质朴的牺牲与奉献。
好在,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这个叫陈绿的女生也能找到一条出路。
她并没有因为男生的垂青而觉得自己特别,因此,倔强最终成了她的保护色。
偶尔,我还是会羡慕她,嫉妒她。
因为,即使是非议,她也并非独自在承担这些。
她的翻盖机好看却不实用,有一次她问男生借手机查资料,犹豫了很久还很不好意思。
男生见她别别扭扭的,直接在她耳边轻轻说出了解锁密码。
我看见男生笑着说:“只告诉你一个人哦。”
她的耳朵瞬间变红了。
魔术似的。
我抑制不住地心酸着。
与此同时,我发现陈茉也在看着这一幕。
朋友……吗?
如果你觉得我礼貌,优秀,有修养,你好,我们是泛泛之交;
如果你觉得我可爱又幽默,搞笑又谦让,嗨,我们是熟人;
如果你觉得我霸道专横,脾气坏又骄傲,恭喜你,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如果你觉得看着我时觉得拿我完全没办法,谢谢你,我爱你。
朋友,真的要看好到哪种程度。
进入新学校后,第一个和我说话的女生,是这所学校最着名的女生。
她叫陈茉。
她很漂亮,如果说她的朋友陈绿适合照片,那么她更适合电影。
因为她的生动,几乎夺框而出。
得知我家离她不远,她立即邀请我放学过去找她玩。
后来。
她穿她妈妈的裙子带我去喝咖啡,为了不让任何人看出她憔悴的痕迹,她化了淡妆。
年轻的女孩扮着女人,脸上浓墨重彩掩盖着心事,每走一步都像是在玫瑰花瓣中无尽的螺旋。
这时的她,适合去演一个成熟女人的电影。
她应当发狂地爱着某个人,只不过终不能如愿。
她应去酒馆买醉,指尖夹支香烟,招惹男士在她身边坐下,为她买一杯酒,陪她畅聊伤心事,任由过去纷纷袭来。
当她爽朗大笑时,幼嫩的耳畔,金耳环摇椅晃。
当男人们离开后,她演出场景中最脆弱的一环,香烟燃尽,只剩她孤坐在窗前泪流不止。
可惜,咖啡馆只卖咖啡。
这里没有香烟,也没有放肆的金耳环,更不是电影里的寂寞酒馆。
以上画面,只是我的个人遐想罢了。
但陈茉啊,实在有种适合颓废沉沦的美。
我妈妈管这类人叫,“缪斯”。
“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我耸耸肩,“你好看。”
她笑了下,心情好了一点。
我喝了一口她替我点的咖啡,除了沦为配角让我不适之外,我喜欢这里。
无论是绿色的植物,宝蓝色的纸灯罩,还是带木纹的桌子,红色的软椅。
我想,这家咖啡馆一定上演过陈茉的伤心事,不然她不会故意把自己装扮成女人的样子带我来这里,耍狠似的前来挽回她丢掉的颜面。
服务生好像很高兴她的光临,送来咖啡的同时,还附赠了一块奶油红方。
我诧异,不过又很了解。
长得好看的女生,始终都有内心温暖的人眷顾着。
年轻的服务生工作之余,不住往我们这桌打探。我存心想逗逗他,把他招来,用英文问他:“你们店有无限续杯吗?”
他抓抓后脑勺,“加入rewardspro也不是多么困难,不过话说回来,那么高的咖啡因含量,喝一杯就很high了,你来回喝会不会咖啡因中毒?”
我简直快笑出声。
陈茉在桌子底下踢踢我的脚。
我端起咖啡,清了清喉咙,表示收回以上言论。
服务生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走开了。
你看,有时喜欢的距离,仅是差一杯咖啡的距离。
微苦,又回味悠长。
后来,我们也拜访彼此的家。
陈茉家有一扇漂亮的大门,房子的每个窗户都雕着一对小天使,向世人昭示着这里面住着一位公主。
这幢房子并不年轻,大致可以猜出房主一家发迹的年代。
陈茉说,她自有记忆起就住在这里了。
我喜欢这里。
庭院里有三棵高大的棕榈树,还种着棵远看像一簇红云的树。
她家的园丁总是把活干到一半,我每次去,院子里的灌木总是一副“在修剪”的状态。
大门离房子还有一小段距离,地上铺着片状的碎木。
这是真正的碎木,走上去很舒服,软软的,还有一点弹性。
碎木路的尽头是房子的石阶,从这里环视整个庭院,我会想起爸爸老家的秋天。
那的天空总是很高很高,院墙上趴着苍老的葡萄藤,叶子是嫩黄色的,结出的葡萄表皮长着一些褐色小斑点,酸酸的,但很耐吃。
我和陈茉提起过这葡萄,然后她把葡萄写进了她的歌词中。
陈茉很会写歌词,但并不怎么自信。
像男生的读书笔记那样,她的歌词本也是厚厚地一沓。
歌词本里藏着一个固执相信自己不会被伤害的孝,这个孝仿佛只是黑暗的颜色,而没有重量,即使是一阵微风,她的身体也会低低地飞起来。
脚尖擦过草丛微凉的露水,绕过切割天空的电线,擦过高耸的树冠,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再也不见。
你也可以说,她华而不实。
这并非贬义,而是她对于我来说,本来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虚空,不可捕捉。
只有她握住我的手时,我才能得到一点点的真实。
不过,你们真应该看看陈茉嫉妒发疯的样子。
女孩子的话,无论什么时候,都在不自觉和周围的同性作比较。
相貌,成绩,衣着,人缘,甚至是皮肤的细腻度。
一直以来,陈茉都是少女中的佼佼者,从未被超越,但首次将她拉下神坛的人,却是她最要好的朋友,这让她怎么受得了?
期中考试跌出前十之外,这对陈茉来说已经是奇耻大辱。而陈绿的突出重围,出彩表现,更是往她伤口上撒盐。
怎么可以被她追上来?
任何人都可以,但是陈绿不行。
讨厌和喜欢,就像月亮的两面。
陈茉和绿,她们早已成惊弓之鸟,免不了互相猜疑。
童话里长大的陈茉,根本不能平衡从winner变成loser的心境,她从没学习过这方面的技巧。
高傲的她拒绝低人一等,我知道,她必须找个人将这种难受转嫁出去。
这个人,会是谁呢?
这么想的时候,任晓棠走入了我们的视野。
任大小姐的性格,简直注定了她成为一个活体箭靶。
不过,很快陈茉就觉得没意思了。
她承认那段时间在学习上的松懈,这并不是责怪任何人就能消解的怨愤。
有阵子,她表现出来的刻苦前所未见。
我想,她一定迫不及待希望下次大考快些来临,好让她早日重返荣光之中。
我,并没有想象地那样喜欢陈茉。
这个女生太过耀眼,她身上拥有所有rl有的缺点,俨然是位漂亮而年少的权势者。
她走进镜头,她离开镜头,她留恋镜头,直到无法抽身。
她喜欢被人检视,因为她自以为毫无缺点。
她无法忍受孤独,哪怕一秒钟。
她会凌晨一点出现在你家门前,让你受宠若惊,表达她对你的“特别”。
表面上看,我已经和她成为朋友。但事实上,友情这种东西,不过是她愿意给你时给你,不愿给你时就收回的东西。
幼稚园里的小朋友才玩这种把戏。
给你一颗糖,两样玩具,三个亲亲,彰显“尽管你很一般但我仍然愿意和你玩”的优越感,等你以为你是她的朋友了,她却故意忽视你的需求,让你产生渴望,以显示自己的权力,保证她始终在你们的关系中占有主导权。
真的幼稚地没话说。
所以,我真的没那么喜欢陈茉。
至少没有陈绿想得那样喜欢她。
只有陈绿那种重感情的人,才会一次又一次地原谅她。
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