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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感觉到,陈茉似乎也不怎么喜欢我。
她只是忍受不了孤独,她习惯了有人陪伴,她也很在乎陈绿。
在乎到,发现陈绿那么介意我,她会为此洋洋得意。
直到我在陈茉家中发现那张写着“mylover”的照片,我才意识到事情的复杂。
陈茉居然也喜欢那个男生吗?!
我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才会把拍到的照片发给陈茉。
“他们开始约会了哦。”
她回复了一个:“哦。”
看起来满不在乎,但,还是出手了。
当我意外听见谢撷芳质问陈绿,为什么给他发“那种”照片,中文再差,我也一下就明白了。
陈茉能猜中陈绿的账号密码并不让我意外,这件事,也只有陈茉才做的了。
别人,不行。
但我看得出,她还是有所顾忌,不然也不会只是把照片发给谢撷芳而已。
好吧,既然她当不了坏人,那么,我来。
注册几个信很简单,何况我有照片,故事的主角是风云人物,成为热帖造成舆论根本不是什么难题。
我可怕吗?
可能有点吧。
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她们难道不是我的朋友吗?
朋友?也许是吧。
可我是自由的,我有变坏的权利。
朋友,我曾经也有。
但那又怎么样?
我不在乎。
当我们不清楚“朋友”两个字的份量时,我们把“玩得好”定义为朋友。
我的“朋友”,是个长着金色卷发的姑娘,我叫她小p,小公主的缩写。
你想,她可是个金色卷发的白人姑娘,多公主范儿呀?
小p比陈茉还要漂亮。
我在纽约住了三年,小p当了我朋友三年。
当然,最后事实证明她并不是我的朋友,只是我一厢情愿地那么认为罢了。
我有没有说过,我妈妈是个服装杂志编辑?
她和我爸爸的婚姻里充满了见面争吵,为了让家安静,爸爸不得不隔三差五背着相机出门工作。
我很奇怪他们为什么还没离婚,在我心里,他们早就该离婚一万次了。
我想,可能是因为妈妈太要强了吧。
一段失败的婚姻,无异于将她钉在耻辱柱上。
她建议我参加她杂志社主办的服装设计比赛时,我还挺惊讶的。
她难道会给我开后门?还是比赛奖金实在太过丰厚?
都不是。
她说:“doirs,你是大女孩了,出名要趁早。懂么?”
我懂,我谢谢她给我这个机会。
于是,我和小p一起报了名。
我们一起过了初赛,进了复赛。
决赛的题目很难,因为我们要给“名女人”设计衣服,可我们都还只是“女孩”而已,“女人”平时穿什么都不清楚,更何况是“名女人”。
好在还有一段时间可以准备。
期间,我认识了janebers、babepaley,最终,我在一张中国面孔上找到了灵感。
15岁的我,设计了一条旗袍。
它超乎寻常的性感和风韵,和我之前喜欢的那些日本设计师的作品风格迥然不同。
如果不是小p偷走手稿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塞入投稿信箱的话,我觉得,我能得第一名。
都怪我当时太累了,连小p进来都不知道。
一觉睡醒发现手稿不见了,我还以为是做了一场梦,连忙画了第二张。
结果,终审作品展示时,出现了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设计稿。
小p在震惊中掩面而泣。
我想,你们永远想象不出,一个公主一样美的金发姑娘哭泣的样子。
小p的蓝眼睛,会让人想把全世界送给她。
“哦不,这不是真的。”
小p看着我摇头。
所以,所有人都认为我抄袭了她的作品。
连我自己差点也那么认为。
妈妈在事后问我真相,但我什么也没说。
更准确点,是我什么也说不出来。
心寒、背叛、耻辱,包裹着我。
要是妈妈知道我被我最好的朋友背叛,一定会觉得我蠢透了。
我害怕从她嘴里听到任何以“itoldyou”为起始的话。
因为她确实曾说过:小p偷走了我的口红你知道吗?你要小心她,要知道她的妈妈是个酒鬼,她得不到好东西,就会从你这里拿。她羡慕你有个神志清醒的妈妈,有个在工作的爸爸,她是个聪明的孩子,但不公平的遭遇,会使她失去正义。
亏我当初还对妈妈的说辞不屑一顾,我以为她只是在心疼她被偷走的口红罢了。
可是,ht。
我很泄气。
我不想去上学,看同学们围着小p,恭喜她在设计大赛上得奖。
我更不想给小p机会,让她对我说“没关系”。
相信我,她绝不会说对不起。
相反,她一定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我说“没关系”,借此彰显她的宽容和魅力。
有一天,我给爸爸打电话:“我能去你的母校看看吗?”
爸爸想了想,允许了我的逃避。
我不知道任晓棠是如何查到抄袭事件的,她总有她的办法就是了。
我讨厌的是,陈茉居然会相信我抄袭。
我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又一次。
可是,她有什么理由质疑我的人格?
她又比我高尚到哪里去?
看到陈绿考得比她好,她不也气得要死吗?
看到任晓棠和陈绿走得近,她不也偷偷将那份手抄报藏匿销毁了吗?
她能拿捏我,不过是因为她握有我的秘密。
“你觉得这样很有趣是吗?”
“什么?”
我没转过脑筋。
“打着帮我侦察敌情的幌子,肆无忌惮地观察连勋。你觉得很有趣吗?”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老天爷终有一天,会惩罚我做过的所有愚蠢的、极端的、疯狂的、恶毒的、绝情的错事。
别问为什么,我就是知道。
我坦然受死。
“拜托,喜欢就去告诉他,请别打着我的旗号。讨厌陈绿就去讨厌陈绿,也别打着我的旗号。”
真话永远刺耳,即便是陈茉那么好听的声音,也依旧刺耳。
躁动,血气,生出锐刺,扎破了这平和幻象,爆炸声在我耳边振聋发聩。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请允许我在死亡前略作挣扎。
然而陈茉只是平静地说:“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为什么。”
我整理了一下头绪。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打着你的旗号?如果不喜欢,打从一开始就能阻止我,为什么事成了,你才回头跟我算账,这算什么?利用完了就一脚踢开吗?”
我感到齿冷。
“还是,陈绿那个替你忙前忙后的马前卒,终于让你觉得她可怜了?犯不着吧,陈茉。”
陈茉吃惊地看着我。
我几乎冷笑:“还有,偷陈绿的账号给谢撷芳发照片这种事,实在有够蠢的。”
我对学校失去了兴趣。
又一次。
大概是握有彼此的把柄,我和陈茉并没有变得疏远。
我们相安无事地坐在教室,学习沉默,和平。
这平静的四方斗室里,没有救赎、没有苦难、更没有生死追问,只有嫉妒的根苗生出了胚芽,它自由生长,或勃发,或枯亡。
我早就见怪不怪。
我从不主动去寻找离开我世界的人,同样也拒绝离开的人再回来。
上洗手间意外听到“陈茉打过胎是真的吗”,我心里觉得好笑,却又忽然蹦出一个坏主意。
我大声推开门,两个女生为此吓了一跳。
我洗了手,回头瞪她们:“不准乱说!”
对外人来说,我和陈茉是朋友,我的任何表态,都能轻易证实众人好奇的部分。
有时候,我不得不承认中文的精妙。
“不准乱说”,有时代表着虽然我不高兴听,但没否认传闻是假的。
流言就像弹簧,你压得越紧,反弹地越是厉害。
那两个女生没有让我失望。
不过,也确实有点过了。
而且,完全没想到,我搞错了。
全部都搞错了。
我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男生会有个长得如此相似的哥哥。
所以,陈茉喜欢的人,是哥哥连谨。
而弟弟连勋,则喜欢陈绿。
全程,都没有我什么事。
是我。
硬参合进去的。
后来。
陈绿被人扎了一刀。
我看开了很多,毕竟在死亡面前,任何事都是小事。
我努力去接受事实,接受我喜欢的男孩子喜欢着别人的事实。
因此陈绿邀请我去她的新家做客时,我没有拒绝。
“这是你家?”
我提着蛋糕站在堆着搬家纸箱的门廊上。
陈绿微笑着点头。
我大拇指朝后,“那为什么他会穿着睡衣,从对面那户人家走出来?”
陈绿朝我的手指看过去,玫瑰花墙外,睡眼惺忪的男生打了个哈欠。
陈绿笑出声,对我解释:“因为那是他家啊。”
她接过我手里的蛋糕,让吃惊的我进门,顺便提醒我:“还有,你来的也太早了,会多干很多活哦。”
“那得问你了。大夏天搬家,你究竟怎么想的?”
她吐吐舌头,轻轻把门带上,没有落锁。
陈绿的脸色并不是很好,所以笑起来的时候,看着有点没脾气。
事发当时我就在场,我亲眼看见失血过多的她被连勋送去医院,之后在医院足足躺了一个月。
我想,换成是我,我也会变得没脾气的。
我想,换成是我,我也会变得没脾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