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院子里一群小丫鬟笑笑闹闹踢毽子,云笺不会,只在旁边看着,见自家小姐进屋好一会儿了,怕小姐身边需要人伺候,忙进了屋来。
却见自家小姐坐在绣凳上正在照镜子,脸色却不怎么好,眼中好似还有泪光。
云笺小声叫了一声,“小姐”慕晴泠听见云栈叫她,忙用绣帕轻轻拭了拭眼角。“怎么了,你怎么不和她们继续玩?”
“我不会,就进来伺候小姐了。”云笺觑着慕晴泠的脸色小心答道。当年慕晴泠上京,身边的丫鬟只带了云桥一个,毕竟慕晴泠上京是为了由外祖母教养,靖勇公府又是豪富之家,家里不缺丫头给她使唤,下人带多了,倒显得有些不放心俞老夫人,担心她安排不周全似的。所以只带了一个云桥,当作路上的玩伴。
是以云笺虽然也是慕府的一等丫鬟,但毕竟不如云桥了解慕晴泠,见刚刚慕晴泠还好好的倚在廊下看她们笑闹,这会儿却独自在房中伤心,难免有些惴惴,是以她连声音都放轻了,惟恐惊着慕晴泠似的。
“小姐,你是想老爷了吗?”慕晴泠听着云笺的问话,没有回答,而是站了起来,走到门边,看向院子里,阳光之下,多么的欢乐。
“父亲,他走的痛苦吗?”慕晴泠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云笺想了一下,“老爷身体一直挺好的,就是小姐你不在家,老爷总念叨你。听在书房伺候的执墨说,老爷常常看公文看到深夜,有时候看完公文还不睡,还要将小姐寄回来的家书反复看上许久。老爷就是因为夜里凉,一不小心着了凉,又不当回事,才…才去了的,前后没几天的时间,想来是不太痛苦的。”
“父亲……”慕晴泠一直有些不敢问父亲生前的事,如今从云笺口中得知,心中一时疼一时酸,半晌不知说什么才好。
“小姐且向前看,便是老爷泉下有知,也不会愿意看到小姐沉浸伤痛,无法自拔的。”云笺劝道。慕晴泠微微笑了笑,拍了拍云笺扶在她肩上的手,轻轻说道:“我知道,只是刚刚被杜嫂子说的事情勾起了心思,没事儿,放心吧。”
说起杜大媳妇儿来求的事情,慕晴泠打起精神来好好想了想。事关邪教与谋逆案,她一个闺阁女子自然不好冒然插手,要帮李夫人,还得另外找人出面。
“文远表哥现在何处?”慕晴泠突然问道,云笺想了想,才道:“往日这个时候文远少爷都在衙门里帮忙,现在大事尘埃落定,想必应该是在远山阁吧。”
慕晴泠站起身,带着云笺还有另外一个大丫鬟云溪,往俞文远所在的远山阁去了。
慕晴泠到了远山阁的时候,正巧俞文远正在院子的空地处舞剑。慕晴泠看过萧岚洺与常林过招,比起那两位的行云流水,俞文远的动作生疏,来来去去也只是几个套路。慕晴泠走进远山阁,站在一旁,等俞文远舞完一遭,才笑道:“以前倒是不知,表哥还有向武之心。”
俞文远将手里的木剑交给一旁候着的小厮,拿过细棉布巾,一边擦着汗,一边苦笑道:“表妹可别取消我,我这两下子也就哄哄自己罢了,要说什么向武之心是万不敢当的。”
慕晴泠与俞文远走到院中凉亭里坐下,下人们端上茶水,慕晴泠等俞文远饮完茶,才道:“表哥自来也不见对这些刀啊、剑啊感兴趣,怎么今儿……”
俞文远放下手中茶碗,长舒一口气,说道:“表妹也知我入仕之路困难,虽有王爷举荐,可到底我是打着平叛有功的名头,手脚上的功夫太不像样也不行……我也不愿成那文不文、武不武的混吃混喝之徒。读书是个水磨工夫,习武……也不过是不想自己太过四肢不勤罢了。”
慕晴泠看着俞文远,眼中流露佩服。她当真是没看错俞文远。突逢大变,他不仅没有自怨自艾,反倒抓住一切机会,增加自己的筹码。便是有望入朝,也没有因此懈怠。反而不停地充实自己。
俞文远在尽全力地积攒自己,强大自己。以便他日回京,他不会在许氏的手段下毫无反抗力。
“表妹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若有事,只管叫人过来传个信便好。这大日头地,你也不怕晒。”俞文远不欲在自己身上多纠缠,便岔开话题,问到慕晴泠。
慕晴泠笑了笑,说起正事,“表哥,当日随圣清教主犯一同押回杭州的,还有许多圣清教众,不知那些人,会怎么处置?”
俞文远听慕晴泠问道这个,便说道:“哦,那些人多是些富商乡绅,家中有些钱财,被圣清教蛊惑,可具体也没干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我听周大人提起,多半也就是罚没些银子,训斥一顿,就放回去了。只是现在巡抚大人还未到任,京中听说还要来钦差,所以就耽误了下来,表妹问这个做什么?”
慕晴泠听俞文远所说,觉得与自己猜测的差不多,便将李夫人求救的事情告诉了俞文远,末了慕晴泠又说道:“我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不宜插手,可一来那李夫人从前伺候过祖母,又是慕府风风光光放出去的大丫鬟,我实在不忍心她当真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二来,她那小儿如今也不过十二岁,帮一帮,就当是给我自己积福了。”
“这事儿帮倒是不难。”俞文远说道,“就如同你说的,如今案子还未开审,先救她母子俩出来是不可能了,知府大牢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只能按照你吩咐杜大媳妇儿那样,先送个大夫去看看,好歹保住命再说。”
“等巡抚大人与钦差都到了,这件事就好办了。圣清教一案牵扯皇室宗亲,必然不可能就在杭州审理,主犯势必是会押回京城的,他们那些连从犯都算不上的人,估计处理起来也就是三两下的功夫,到时候我再跟周知府说说,提前将她们母子俩放出来就是了。”
慕晴泠这下是彻底放心了,有俞文远出面,救济李夫人母子俩是足足够了。再说了,这一连番的事情下来,慕府与周庆年的关系非但没有疏远,反倒多了几分同甘苦共患难的情谊在里面,俞文远出面求周庆年办点事,也是水到渠成。
慕晴泠与俞文远商议好了李夫人的事,又闲聊了几句才告辞。此时的他们都还不知,原本以为轻轻松松就能解决的事情,等钦差到达杭州,竟还闹出了不小的风波。
杭州城外的官道上,快马奔驰而来扬起了尘烟。行到城门前,领头的高壮武将一扯缰绳,“吁”地一声停下。
他身后,一队骑兵相继赶到。队伍中走出一匹高大健壮的褐色骏马,马上的年轻公子望了望城门口雕凿的杭州二字,微乎其微地舒了口气,然后对前方的武将说道:“郑将军,车马已经到齐,咱们入城?”
这一行人正式钦差郑五虎与勇王世子萧隶,郑五虎木着一张脸,沉声说道:“不急,兵马擅入杭州城恐引起百姓猜测,我已命先锋官传信给杭州知府,应该快来人了。”
郑五虎又看了看四周,他们这一队人马挡在官道正中,一个个又是甲胄加身,面容冷峻。早引得周围的百姓探头探脑地打量。他们一路急行军而来,身上都有血凌乱,郑五虎想了想,高声吩咐道:“下马!整理行装。”
城门戍守的兵卒也是一脸紧张,如今的杭州城风声鹤唳,但凡有违法犯罪者一律从严从重,他们这些守城门的更是被下过死命令,不得放任何可疑人员出入。眼前的人瞧着军服齐备、高头大马,然而他们这些小卒哪儿分得清这服制是哪方人马,是否合规。
跟着郑五虎来的这些将士,都是郑五虎旗下心腹。一群硬邦邦的汉子听令行事,干净利落地翻身下马,整理好身上盔甲就站在马边一动不动。
好不容易有机会歇口气的萧隶揉了揉僵硬的脖子,看着这些光站着就黑风煞气的兵丁,无奈地叹了叹气,这郑五虎与他的手下,恁吓人了点……
不多时,杭州知府周庆年乘官轿由衙役鸣锣开道来到了城门,下轿之后周庆年一眼就看到与别不同的郑五虎、萧隶二人,周庆年先行了一礼,又请求验看两人官吏文牒,待确认了两人身份后,方郑重的再辑了礼,“下官杭州知府周庆年,恭迎钦差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