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愚人后遗

愚人节第二天一早，我还在床上睡觉，忽然有人打电话进来，我接到后便问找谁，话筒那边一口外地音道“我是丘素芬，要找芩艾笛。”我心想难道愚人节还没过吗，俺只知道李伯清的女主公叫张素芬，她怎么也叫素芬，这感觉又像是谁在捉弄谁似的，于是只冷冷的回道“他不在。”那女的一听这话有点硬，便急了，赶紧说“如果他回来，就说有人找过他，叫他打手机找我。”“哦，知道了。”“谢……”还没等她谢完，我就把电话给挂了。中午的时候，艾笛回来了，我便给他说有个叫什么素芬的找，这娃子一听‘素芬’两个字，就像鬼上身了似的，还没等我说后话，便慌慌张张的冲了出去。可没等走多远，便又被鬼拉了回来“她留下什么联系方式没有？”我见他中魔了似的魂不守舍，便立马把那个手机号码给了他。他一爪抢过去，扭头就跑。一下之间，我觉得这小子跟那女的瓜葛不浅，不然咋会如此在乎对方。

晚上的时候，何徇情绪沮丧的跑来找我喝酒，我看他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知道准是出了什么事，便答应了，一起去的还有蓝希。进了酒吧，何徇就像沙漠的骆驼似的，见了水就喝个气醒。几乎把今后二十年要喝的都给灌进去了。我见他一个人只闷喝，也不言语，便笑道“昨天被愚弄了，今天才来苦恼，可真有你的哈！”“你说愚弄，恐怕我真的是被人愚弄了！”“被谁？”“薛佳！”“怎么了嘛？”“我们断了！”说完又开始灌起来。“为啥？你们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可能呢？”我故意装着不知的样子。“这是迟早的事！”蓝希不以为然的说道。“她知道上学期去龙泉的事后，便开始对我冷淡了，说她看不起这样的男人，没过多长时间，就提出跟我分手，但我一直不同意。直到昨天我才看到她真的跟别的男人好上了。”“昨天是愚人节，人家该不会是故意耍你的吧！”我仍旧安慰他道。“不可能，看他们亲热的样子，岂是做戏而已。”“哎，你就死心吧，还苦苦纠缠什么，明知道自己是癞蛤蟆，却存心想吃天鹅肉，这不是自找吗！”蓝希更是直截了当起来。“哎，我就是不甘心，为这个女人肝脑涂地费尽心思，可她就一句话把我打发了，走的时候，还没给我好颜色看。”“咳，你也别在自找烦恼了，原来你不是劝我说‘女人是衣裤，穿了又换’吗！人走都走了，就像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话又说回来，人家以前跟你好，不是因你有什么过人之处，而是她身边没有敢追求的男生，暗恋她的人，都把她当天上仙女，凡人只能远观而不敢擎玩焉。而你呢，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居然敢跑到洞里去摸人家的屁股，这一结果直接造成了远观者的模范，心想你这样的人都能玩焉，我为何要站着远观呢。于是乎，这些追求者们都蜂拥而入了，老虎看到有玲珑乖巧的犀牛进来，当然会把你这个满身膻气的野牦牛给驱出去啦。”我说最后两句的时候，何徇也稳不住笑起来，“不过再怎么说，你都是这群牛中的开路先锋，为牛犊揩猛虎打响了第一炮，起到了抛砖引玉的作用，已经功成名就了。况且能跟这样才貌双全的女人有上一腿，即使是死了，也觉得风流，小子就别再含恨委屈啦！”一席话把我们三个都逗乐了。“你也不打听打听，现在追求薛佳的人是啥身份，”蓝希接着说道。“啥身份？难道是玉皇大帝的外甥不成！”何徇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小子，那听好了，我慢慢给你道来：人家是校长的公子，学生会的主子，市委书记的干儿子；开奔驰的车子，坐洋楼的房子，捏大把的票子；貌若潘安的美男子，文比子建的大才子，人见人爱的白马王子。你又能拿出几个‘子’，除了充老子，砍瓶子，混日子外还有什么，能跟别人比吗！哎，爷们儿呀，我奉劝一句，还是省省力气，养养神气吧，一天像个无头苍蝇似的，瞎蹦啥呀！你这个样儿，纯粹是浪费表情，在作践自己。”蓝希一席话把何徇给吹醒了。正好这时候，旁边走来个服务生，端着大盘雪茄，问要不。何徇摇摇头道“我哪有抽这个的本事！”我觉得这句话说得有点酸，便随手捏了两只，“抽吧，抽不起也假打回，别这么寒碜的样子。”等我把烟塞过去，他才漫不经心地点起来，若有所思地说道“她可真是只上等的雪茄哈，我哪有这个福分享用呢！”听他一说，突然联想起刚才的事，不由觉得这句话是多么的意味深长。

蓝希生日那天，零点的深藏不露赢得了九妹娜的青睐，九妹娜也非常折服他的海量，并深为其诚实憨厚，温和纯良，不趋财鹜利，不花言巧语的个性倾倒。还说他是个难得的中庸型人才，是个能以酒对话的知心人。但零点却不承认自己中庸，硬要说是清静寡为，居安思怡，顺天应地的性情中人，是追求闲淡生活的清欲主义者。从那天起，九妹娜便常常找些不是理由的理由约他出去，但他却喜静不好动，总让人家吃闭门羹，弄得九妹娜很不自在，无奈之下，便找我和蓝希去给他们撮合，还时不时地请上两台。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既然领了人家的情，就得给人家办事。于是我俩便像战国时的纵横家，一有时间就去游说零点。有天，乘他心情比较晴朗的时候，我便挑唆道“小子啊，人生得意须径，莫使金樽空对月，有这么好的机缘，居然不珍惜。而且别人一女孩家家的还主动来约你，可你还给傲起，这叫什么话。你可千万别辜负了全体中国同胞的殷切期望，还是好好把握把握下吧，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不明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句老话吗，别再犹豫了，赶快答复人家吧！”他听了这话，便开始认真思考起来，一时想到自己年纪不小了，而且本身的条件又不是很好，既然有如此知遇之人，也算今生有幸，而且九妹娜也是个挺不错的女孩，性格脾气都还将就。想到这些，零点也开始心动起来。在我们的撮合下，他们也慢慢尝试性的交往了。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彼此都发现对方不错，很谈得来，而且言行举止都较投机。就这样，两人的关系逐渐从以酒论话过渡到了花前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