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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聊到陈苒的时候,女孩突然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吓我一跳,我以为是陈苒在偷听我们的讲话呢?”
“哦,那你就把我当成是你口中的那个女孩吧!如何?”
“可以吗?”
“当然不行了!**!”老灰轻蔑地说。
“是啊!”
我有些丧气,但也很清楚女孩是在开玩笑。
“难道我们长得不像吗?”
“不是,我想你永远都不会成为她,她是那种对朋友热情,对敌人冷酷的杀手!”
这就是老灰眼中的陈苒。
“狗屎,哪有那样厉害!”
我最不愿意听到别人那样夸陈苒。这个时候老灰再胡言乱语,我想我有可能把他扔下火车。
“别听他胡说八道,我觉得你这样就好,像个女孩。”
“哪有,过奖了!”
每个女孩都喜欢听到漂亮话语,吴晓玥也不例外。
那时她和我只有几厘米的距离。我甚至能够闻到她散发出来的那种忧郁的气息和独特的香味。透过从外面射进来的忽明忽暗的光线,我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脸庞。当我的眼光触摸到她的目光的时候,我似乎看见了她的心灵,看到了她的世界,如童话般美丽,不是持续的,而是断断续续的。那时我还不敢发呆似地看着她,但我发现她也会用同样的方式看着我。倘若她有意避开我的目光,我会把我的目光收回,然而一开始她就没有闪烁的眼神,她的目光像月光一样的纯真柔和,我想她也看到了我的世界,一个凌乱毫无头绪的世界。她像每个女孩一样也会觉得羞涩,那种样子十分可爱。当我们的眼光交汇在一起,感觉很亲切,像久别了几个世纪的重逢,凝重而且深邃。
其实我从来都不能够把陈苒从我的记忆中除掉,也许她在我的记忆中已经是根深蒂固了,而那时又多了一个“陈苒”,感觉怪怪的。
女孩身上的服装搭配十分得体,像一个青涩的苹果,色彩鲜明而且有立体感。我看着她的样子,仿佛在和陈苒说话,后来楚雨琪说我那是意图用意念操控一切,以后可以考虑遁入佛门。我觉得她更多的是出于嫉妒,女孩总是嫉妒一切比她漂亮的女孩,哪怕是一丁点的优势。
当然她说的也有道理,任何自己想象的感觉都是极其美好的,如若还原到真实的世界里,恐怕一切都会荡然无存,那个时候我们看到的一切将会是面目全非,那是现实的世界,我还没有栽在里头。
后来我才发现女孩之所以闪躲,除我之故外还有老灰那直勾勾的眼神的功效。
“真倒霉!遇上那样的人。”
“是啊,真讨厌,要是在以前我和周文非揍他个生屁不可。”
“我就知道你们是孝子。”
“怎么?不信?你知道我们以前是什么样的吗。”
女孩真是走运,遇上老灰这样爱恨分明的热血男儿,而且老灰还擅长把自己的糗事作为谈资讲给别人听,每个女孩在无聊的时候都很愿意听他讲的故事。而那里居然有我。
“坏孩子。说吧!”
老灰终于如愿以偿。
“以前我们读高中的时候,经常带周文,不!经常跟着周文去酒吧胡混。”
“你别拉上我好不好?”
“不拉上你我还能说什么,不都是和你在一起才有那些残酷史吗?”
我在揣测着女孩想要一个怎样的形象,但可以肯定的是至少不是像老灰说的那样。
那时我非常讨厌老灰,似乎我们在别人面前述说经历的时候,不是我揭他的短,就是他揭我的短,永远没完没了,最终都会成为没有遮掩的岁月(当然这种没有遮掩的岁月不是像夏尔。波德莱尔的诗里描述的那样优美)。
“你要说的是九九年的二月十四号那天晚上的故事吗?”
“乖乖!你怎么知道我想说的,我的女神啊!”
老灰说着说着居然激动地抓住了女孩的衣袖。那时不知为什么我特想过去一脚踹开他,幸好女孩挣开他的手,嗔怒了一下,让我的冲动来不及变成现实。事后我都为我的想法感到耻辱,我竟是这样一个没有内涵的朋友。
“两个坏男孩的故事,谁不知道!我猜就是你俩。”
我至今也不明白女孩是怎么猜到老灰想要说的,我们并非坏到人所皆知的地步,那时的通信还很落后,即使在最有名的学校被揭穿也不会流传到人所皆知的地步。那时只有一个人能做到,那就是威震四海的“老差”。我在认真琢磨她是否会去那种地方,否则难以想象她会知道那件事。
“你怎么知道的?莫非你也在场,或者你去过那种地方?”
“去过又怎样?不过我是听我朋友说的。”
“你也有朋友?”
“废话。我这样的人就不应该有朋友?”
“不是,我是说你是那种类似于独孤求败的女孩。”
“胡扯,你一定是小说看多了。”
“你两还有完没完?我还说不说啊?”
“你说飞机啊!”我希望他闭嘴。
“你说。”吴晓玥就是那种脾气十分倔犟的女孩,这一点和楚雨琪不谋而合。
“丢人的事情少在别人面前卖弄!”我有点气愤了,我不想让吴晓玥知道那些很渣滓的事情。
“你觉得,我不觉得!”老灰神采飞扬,一脸傲慢地说:“想当年,唉是那一年来着。”
“九九年。”
“哦对!是九九年,有二黑的关照,我们混得还可以。”
“捡重点!”女孩其实并不喜欢他的胡言乱语,或许就是为了跟我抬杆。
“我话还没说完,别急!不过那天只有周文和我两个人,我们在酒吧里用酒瓶子砸烂了两个疯子的头……。”
“果然很坏!”
女孩的眉宇间流露出忧郁的神情,但片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哼哼,竟然会有这种事……。”
女孩看着我。我看着窗外那一片片伤疤。
老灰这家伙居然没有听出来女孩对他的轻蔑,还在胡言乱语,真是个蠢蛋。
说实在的,我的确很后怕。我觉得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带他去那样的场所。丢掉自己的小命事小,可是由这一切产生的后果实在是难以想象。我很怕丢人,害怕像初中那会儿一样,总是给父母丢人,可是我想不到几年后还是那个样子。这叫人情何以堪?
听到这些,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在别人的口中我是那样的人渣,不但如此,老灰具有那些陋习还和我不无关系。我觉得自己很不够意思,总是给周围的人带来麻烦,这一点我和老灰也算是臭味相投,两个祸害人类社会的家伙。
其实那件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2月14号那天早上,我看见陈苒和付公子在车里甜蜜的样子,我就觉得扫兴,我本可以祝福他们,但这种事情真叫人头痛。整个上午我都心不在焉,失魂落魄般的样子十分滑稽可笑。直到晚上,我才想到我也因该去哪里鬼混,只是那天不凑巧,所有的我认识的女孩都没空,天下一片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景象,只有我和老灰灰溜溜地泡在酒吧里面孤芳自赏,老灰居然比我还要惆怅,发出“孤独终老”的感叹。酒过三杯后,我们都有些迷糊了。那时酒吧进来两个头发染成鲜红色的**,一进来就要跟老灰边上的一个漂亮女孩喝交杯酒。结果老灰二话不说就推开那两个男孩站在女孩面前。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老灰被两个年龄比他大许多的男孩按翻在地。
那时的灯光很暗,场面很乱。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发觉我手上紧攥着一个破碎的酒瓶,只剩下瓶口的部分,其余都在两个大男孩身上和地上,混着血迹。我只知道拉起老灰没命般地往外跑。我们跑过了四条街才停了下来,那时我的双腿已经不能动荡,麻得厉害。那一刻我很后怕,怕他们把我告进派出所,怕那些带着帽子的家伙当着我父母的面把我送进局子,怕我的父母为我流眼泪。
后来我一直躲在学校不敢出门。故事很老套,结果也很老套,我和老灰都安然无恙。后来我听说那两人是外地的,混不下去跟他们老大回乡去了。两个家伙也曾找过我们,满世界里寻找。只可惜我们那时还是学生,还有学校这样安全与世隔绝的港湾,只要我们不说,没人知道,那晚我们去的那个酒吧在东区离学校很远,没有人会认识我们。
说来有些滑稽,只是在老灰讲给女孩的故事里,老灰成了打破**头部的主角,而我成了躺在地上等待救赎的那个男孩。还算不错,我还有英雄救美的狭义心肠。
“你还说!”
在我看来那样的事情并不值得宣扬,或许真给自己带来什么厄运也不是没有可能。我做不到真正的坦荡,或者说我还得考虑周围的人对我的行为的看法。最重要的是我并非乐意那样做。
“哎,怎么啦?”
“要不是你冲动,我们能像那样被人追得那样窝囊吗?”
“哎,讲点道理好不好,有点同情心好不好?不那样,那女孩怎么办?”
我也分不清楚我的行为是正义的还是罪恶的。那种事情谁知道呢,谁他妈的知道那个女孩是不是等着勾引哪个男孩才在那里胡混呢。但如果她是第一次遇上那样的麻烦也着实可怜,毕竟——是个女孩。
对于他的问题,我也回答不上来。我失去了判断能力。不过我觉得我是他的朋友,是不希望他遭受不公平的待遇的那种,我也为他的安全担忧,我有义务告诉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事实上是我做得不够好。最可怕的是老灰的那种自以为是的心态,他不知道我们其实有多么地卑微。
“活该!”
女孩的反应一定出乎老灰的意料,“知道为什么么吗?”
“我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特鄙视我。”
我的确不知道,但她却知道我在想什么。
“遇到这种事情的确很棘手,如果那个女孩长得漂亮或者装得足够可怜的话,她也许应该大叫非礼,而你们就不得不上前去阻止。我想说——她让你们那样做了吗?你们不做仅仅是让她看起来好像很可怜,而事实上我觉得你们都很可怜。”
吴晓玥的确很聪明,是个精明的女孩,如果不是她那忧郁的眼神,我想她应该比陈苒厉害得多。
“你们听说那个女孩被打的事情吗?就在后来,你们走后。”
我和老灰一脸茫然,我们的确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为了躲避风头,我们在学校里狠狠地用功学习了两个月,不要说是外边的事情,就连学校里的事情我们都懒得过问,只是凑巧听大军说起过被打的人到处寻找对他们下死手的两个牛人。要不是那时我们用功读书,我想我可能连现在这所大学都考不上(那时两个月的学习成果超过了之前的两年)。不管怎么说很感激那段时光让我变得像个乖孩子。只是事实的真相让我大失所望。这么说我比想象中的还要混蛋。诶,都是一群可怜的孩子,为什么不在家好好学习,做点有用的事情,而非要去外面惹是生非呢。
等等,难道我真的很坏?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想我只是生存在那样的环境中,仅仅是为了保护好自己不受别人的欺负,不可能是那种喜欢惹事生非的人。和吴晓玥在一起的时候我总希望我是那个能给她遮风避雨,心无杂念的家伙。但是可笑,我是个敢于直面自己惨淡的人生的家伙,那样做作的表现恐怕学不来。还是言归正传。
我从心底里佩服吴晓玥的处事不惊,用词的当。但我所不理解的是她到底有怎样的人生经历,能够对这样的是非畅所欲言,再或者就是她根本就是对那些普通的人际关系无动于衷,铁石心肠,所以可以表现得那样从容。无从知晓,从当初到现在。
“是活该,不过有些东西你不会理解。”
我想把我的想法说出来,但又惧于她的凛然,而且没有足够的准备。
“不过那些女孩也的确可怜,流落红尘!”
“够劲吧!”老灰这家伙简直不可理喻。不是故作玄虚就是脑残。这种时候他还不知道该倒向哪边。在这样的朋友变得聪明前,也的确不错。每个人生活中都需要几个脑残的好友。吴晓玥一脸愕然,而我却想笑,最终我忍住了。
“小声点。”
“哎,周文你是不是怕了?老实说!”这位脑残朋友说。
“对,我怕得很!”我看着吴晓玥说。
沉默,许久的沉默。
“难道你们不想再谈点什么?”脑残朋友先开口说话。
“不想。”
“想。”
“还有,周文以前——”
“打住,说点别的!”
“吴晓玥。”
“嗯。”
“你读大几了?”
“大四。”
“什么?你要毕业了,那以后怎么办?”
“以后也很好啊,就像现在一样,有一份不错的职业,生活平淡,如果以后条件允许再回来读书也有可能。”
“那是没找到好的归宿吧?”
“谁说找到好的对象就要朝夕相守了。”
“我觉得你是。”
“你说是就是吧。”
“那我们以后怎么联系你?”
“干嘛?”
“喂,朋友哪有不来往的?”
“你把我当朋友?”
“难道不是吗,我们这么大热天的,这么有缘,不成为好朋友说得过去吗?”
吴晓玥咬咬嘴唇,寻思片刻,显得很开心,然后对我们说:“那么你们两个是打算一个跟我做朋友呢,还是只有你一个?”
“我想周文他不媳。”
那时我真是无言以对,老灰把这个玩笑开大了。我因为自尊心强烈的缘故,根本不可能向她可怜巴巴地祈求,加入她们的队伍。
“这么说我明白了。以后有困难找我,我的联系电话就在名片上。”
那是个天大的误会,我花了几个小时的心思,辛辛苦苦地跟命运做斗争,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革命的胜利果实全被那个脑残的家伙窃走了。此刻我很同情伟人孙中山,我和他一样优柔寡断,错误地估计了形势!
我的心里十分慌乱、懊恼,我都不愿意正眼看着老灰。
“其实我刚刚是开玩笑的,周文这人不错。”
吴晓玥没有说话。一直挺着腰杆站着,像羽毛一样的轻盈。
可恶的火车这时从山洞的这头钻到那头,期间声音十分嘈杂,阴风四起,不断地向我袭来。山洞一个接着一个,没完没了。
云南的山的确很多,此起彼伏。有时山与山之间也会出现云南人俗称坝子的平坦地方。无论上下到处都是耕地——杏边,山坡上,甚至崖岸上也会有用小石头围起来耕种的地方。我呆呆地看着那些地方,像那些站在悬崖边没有办法喝够水的庄稼一样忍受着煎熬。
后来,老灰真让那个中年男子穿上了鞋子。过程是这样的:老灰坐回位子上之后,从我的包里掏出了六个橘子,挨个地送,先给女孩,再给边上的,最后给那个中年男子。那人虽然没有收下,但却很知趣地把鞋穿上了。我很惊讶老灰的举动。过后也才反应过来老灰具有双重性格。女孩,不,是所有的人都冲着他微笑。
老灰这个讨厌的家伙居然想入非非了。
不知道他在幻想什么,居然口水都流出来了。
我在绿色硬皮座位上扭了一扭困乏的身躯。然后狠狠地踹了他一脚。他抬起手背迅速抹去了嘴角的液体。
“你也记个我们的号码吧,无聊的时候,我们随叫随到。”
这个脑残的家伙真够聪明的,居然能想到这个,我甘拜下风,我想我因该承认我脑残。
老灰给女孩留了号码。
火车终于到站了。
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暂且用哭笑不得吧。总之,很遗憾,对我自己而言,而为了脑残我该为他高兴,他交到一个不错的朋友。
女孩没有半点眷恋和不舍,也没有感到一丝不安,动作迅速地整理好一切,欢快地向前走去,像只百灵鸟。
老灰向她道别,她向我们挥手。那一次,结束了。
女孩迈着自信的步伐,迎着落日的余辉,已悄然走远。周围的一切显得很安静,死一般的沉静。仿佛她的离去带走了一切。
我身边的脑残可没闲着。
“很多事来不及思考
就这样自然发生了
在丰富多彩的路上
注定经历风雨
让它自然而地来吧
让它悄然地去吧
就这样微笑地看着自己
漫步在这人生里
yeah当往事悄然而走远
只留下清澈的心
。。。………”
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若无其事地哼着歌,唱着许巍的那首《漫步》。
“脑残!”
“什么?”
老灰深深地吸了口气,“我不觉得那样滑稽,有的时候就是需要付出代价。我交到了朋友,而你。。。。。。。”
他故意等我作出反应,但我没有任何反应,我没有接他的话。
我俩沉默着向街道对面的公交车站走去。上了公交车后,我才慢慢回味老灰和她的冒然相遇,回味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回味车厢里的她的味道。我没有生气。
差不多要到学校的时候,坐在我身后的脑残捅了捅我的后背:“想陈苒了吧?”
我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十分复杂,像高楼墙体上那些被落日余晖照耀下的广告牌一样,明亮却字迹不清。
“那有怎样!”
“你还知道应该想谁,我现在连我自己该想谁都不清楚。”
“你不是新结交了一个好朋友了吗?”
“别逗了,这都看不出来,你才脑残!如果我有你的身高和假装斯文的劲,我不媳做她的好朋友。你别生气。而且老实说,你喜欢的不是她而是陈苒。这点我挺佩服你的,虽然我不怎么理解。”
我没有回答。他接着说:“还有!你说过的,你要把那个什么什么长得闭月羞花、婀娜多姿的楚雨琪介绍给我的,你得抓紧,知道吗?我只有两天的时间。”
片刻的正常后,老灰又恢复了不正常,或者反过来说也可以。
“我哪有啊,我什么时候说过介绍给你的9有,我什么时候说过她什么花、什么姿,你不要浮想联翩好不好?”
“搞飞机啦你!再说我跳下去了啊!”
还是说他脑残比较恰当一点。
“人家眼光很高的,不一定看得上你,而且脾气也不好,这个你知道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成为我的死对头。”
“对头!对头你还跟她好上?”
“这叫敬佩对手,好不好!说了你也不懂啦!”
“不懂!懂你个蛋啊!什么就不合适了?说不定人家口味独特,就喜欢洪金宝呢?”
这句话从他口里说出来特滑稽。
“你文明点好不好!我在你那边像这样没礼貌吗?你得考虑下我的感受。”
“管你诶!”
面对着这样嚣张的家伙我很是无奈。我的朋友不多,像他那样有既个性又显得脑残的家伙更是少之又少。我不想再放弃那些曾经第一眼看起来不算太坏的朋友。我怕孤独,我这样的人没有多少人能够忍受,因为我向来是我行我素,不管别人怎么看的。
这样想来,也许我应该把楚雨琪当做我的最好的朋友,只有她才能够忍受我的胡作非为而不鄙视我的行径,我说的是她被我同化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