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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平时定然是疏于女工,有空勤加练习才是。”不知怎的,陆景沉就鬼使神差说了一句。
这也成功使得沈棠变了脸色。
她后悔了,她就不该一时兴起想缝制什么袜子。更不该在砚池来的时候问他绣的如何?这真是挖坑给自己跳。
“行吧,我努力努力绣出个像样的东西出来。”沈棠有力无气的回答,心里想的却是贤惠温柔的人设果然不是她能做到的。
“那就拭目以待了。”
陆景沉眸光微动,此时此刻的沈棠竟然有些娇憨可掬,望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他恍惚有些失神。
他的嗓音低沉富有磁性,沈棠又是个声控,心中浮想联翩若是陆景沉能语气温柔如春的同她说话,那是怎样的神仙体验啊!
“会下棋吗?”陆景沉忽然出声问了一句。
沈棠咳了一声,摇了摇头,“不会。”
“那你想学吗?”
“你教我?”沈棠小声问。
不等陆景沉回答,沈棠面色有些纠结,搓着手道:“我可能有些笨,你应当不会嫌弃我,没耐心吧?”不是她自贬,而是从小她就没有下棋的天赋。
“待回府再说吧。”
陆景沉收了棋盘,手里又执了书卷在看。沈棠索性就倚在马车窗前,伸手撩开车帘,看马车已经驶离了繁华喧闹的街道慢慢向城郊驶去。
大约又行驶了一炷香的时间,砚池的声音隔着车帘传来,“少爷,少夫人,到地方了。”
陆景沉率先下了马车,又将手递向车帘处。
沈棠掀开车帘,入目便是一只修长五指分明的手掌,她迟疑了一下,伸手搭在那宽厚的手心里。
借着力跳下了马车。
陆景沉稳稳的握住沈棠的手,待她站稳后这才松开。
沈棠放眼看去,原来陆景沉是带她来了郊外,前方是一处天然湖泊一望无际,湖面上还停泊着几只画舫。
离得远远的,沈棠看不清画舫的模样。
陆景沉径直带她向右行,那是一处楼阁,离得近了沈棠还听见楼阁里传出女子悦耳清脆的吟唱。
“这是什么地方?”沈棠好奇的问了句,同时也抬头瞅着陆景沉的侧脸。
“进去便知,跟紧我。”
陆景沉在前,沈棠紧跟其后。楼阁前还站着一位小厮打扮的仆人,见了两人点头哈腰道:“见过陆公子,陆夫人,二位里面请。”
这般沈棠更加疑惑了,连看了那小厮好几眼,按捺下心底的好奇随同陆景沉进了楼阁的门。
楼阁内别有洞天,绕过小桥流水以及九曲游廊,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紧闭的屋子。
陆景沉推门而入,里面丝乐声并未因此停止,有人瞥见了陆景沉,向他摆手示意道:“陆兄,陆兄可算来了。”
沈棠在陆景沉背后探出脑袋瞅了一眼,屋内似乎在设宴,每个人面前都设了小案桌,桌上摆放了美酒佳肴。
而笑着同陆景沉打招呼的男子正是前些日子她见过一面的文公子。
陆景沉落座后,沈棠也乖巧的坐在他旁边。
敲位置临近文公子,文灏笑眯眯的盯着陆景沉看了好几眼,又用别有深意的目光扫过沈棠的脸蛋,打趣道:“慎之,可以啊,我道你怎么来的这么迟,原来带上了家室。”
“待会你可得自罚三杯。”
陆景沉微微颔首,不置可否。
文灏摇头一笑,这陆慎之还是这般无趣。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可以使得他动容半分。不过现在似乎有了例外,这名叫沈棠的女子,到底是有什么魔力呢?
“陆兄来的正是时候,我们今儿可是花了大手笔,请了楚湘楼的名角来唱小曲儿。”有个大腹便便的男子,生的是肥头大耳的,说起话来也是如雷贯耳。
楚湘楼的名角?沈棠不知怎的就联想起婉娘这个名字,为了求证,她凑近陆景沉几分,“夫君,那人口中的楚湘楼名角该不会就是婉娘吧?”
“你不是想亲自会一会婉娘真容?”陆景沉不慢不慢的回了一句,伸筷子夹了一颗花生米塞到嘴里咀嚼着。
她是想见婉娘一面没错,但是怎么看那些人同陆景沉都是熟稔的神情,难道陆景沉的平素的应酬都是这种诚吗?
每次会见生意伙伴都有请名角清倌唱曲儿的?
沈棠想到这,心里有点发闷。说不清那是一种怎样的滋味,就好似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旁人惦记上了。
陆景沉瞥见沈棠垂着头眉头蹙着很是低落的模样,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她怕不是吃味了吧?
误会他总是来往于这种诚?
“别误会,我平素可不常来这种地方。”他若不是因为想带着沈棠来见婉娘,何必答应好友的请求来赴宴。
砚池查到这婉娘是个清倌儿,只卖艺。想必也是沈大海无意窥见婉娘容貌,这才起了纳妾的念头。
也不想让沈棠徒增不必要的误会,他本就不喜这样纸醉金迷的环境,陆景沉如是想着。不知何时,他竟也开始在意沈棠的感受了。这可不算是一件好事。
“那你以后不要去什么烟花之地,我不喜欢。”沈棠闷闷的说着,陆景沉生的那般俊朗,她可真舍不得有旁的女子觊觎他。更不愿他在外招蜂引蝶。
“婉姑娘现身了……”不知是谁大声念叨了一句。
沈棠也随之看去,但见屋内中央的台幕竖着一面精致的屏风,屏风后有一抹身姿绰约的倩影,女子手抱琵琶嘴里哼唱着时下流行的小令。
声音婉约动人,宛若一幅绝美的画卷娓娓展开。
一曲终了,屏风后的身影动了动,走出屏风前,手里还抱着琵琶。
女子身着胭脂色绡绣海棠春的袄裙,标准的瓜子脸,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勾勒出万般风情。玲珑有致的身躯,盈盈一握的腰肢,一颦一笑间端的是勾人心魄的妩媚。
她向着屋内的众人盈盈下拜,声音清脆犹如泉水叮咚,环佩相击,“小女子婉娘,见过各位爷。”
屋内传来此起彼伏的抚掌叫绝声,一些男子更是瞪大了双眼,目露贪婪的盯着台上的婉娘。
沈棠偷窥了身侧的陆景沉一眼,见他面色不改岿然不动,甚至连看都没看婉娘一眼。
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用手指戳了陆景沉的胳膊一下,嗯,硬邦邦的。
“夫君,你觉得这婉娘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