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俪山本离楚宫不远,说回去便也回去了。
这几日倒是出了一桩不大不小的事儿,让楚岐烦了老半天。原本是不必与素华商议的,只是,眼下这事儿刚巧不巧地卡着,总让他不如意。
“裕王殿下上书求娶姜家小姐,皇上思量了两日,可有了眉目?”
素华抬了抬眼睛,见楚岐用右手抚上眉心,像是遇上了棘手的事情,心里也微微慨叹。
楚岐道:“先前朕将宝璋郡主嫁过去,是想制衡姜家的新旧势力。如今老一辈的连同太后仍旧盘桓在大长公主那儿,新一辈的跟着姜胤隐隐归属于朕……”
他眯着眼睛,手下的力气重了几分,按得眉骨钝痛,可这分分寸寸去到心里的痛,也并未能疏解他半点郁闷。
他从未留意过裕王这位旁支的王爷,若是赐个婚也没什么,只是好巧不巧的,偏偏是看上了姜家的人。
窗子关着,外头“吱儿”“吱儿”的蝉鸣像是从红木窗格的纹理中渗进来。
断断续续的声响像比之盛夏时多了几分萧瑟死气,楚岐不说话,反而奇异般地耐着性子听。
不多时,那在风里颤抖的凄切哀声终于止息,屋里久久寂静,楚岐手指的指节重重敲在桌上,发出“笃”地一声闷响。
他已然没了耐心,眸子间尽是恼意。
“宝璋郡主这步棋咱们走得不错,只是裕王如今这般行事,又是要怎的?”
瞥见素华还是垂着手站着下头,他抿了抿唇,又朝客座那儿一指。
素华应着楚岐的意思坐下来,思忖了一会儿才斟酌着开口。 电脑端:
“裕王殿下其人……多年来不声不响的做闲散王爷,整日里不是修习诗文就是出门远游,并不过问政事。先前您将郡主嫁过去,那边也并未说什么,倒是很恭顺的。如今殿下骤然求娶,还是姜家的小姐,臣想……这其中是否有深意?”
楚岐闻言,目光幽深了些,忽而嘴角含了几分嘲弄的笑意。
“素华,裕王的眼睛真是毒,姜家一门大族,并非只有一个待嫁女子,你可知他求娶的是谁?”
素华说:“听说是太后娘娘的侄女,名唤姜翎的。这位小姐在京中贵女之中名声不错,最是端庄贤淑,求娶者众。不知是姜家小姐眼高于顶,还是姜家认为小姐奇货可居,一拖再拖……”
“哦?”
楚岐不曾留意闺阁女子之事,故不知其中奥妙,听了这话起了好奇之心,偏过头去瞧了他一眼,闲闲地抿了口茶。
“莫非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若真是这般半天朱霞的人物,也只有富贵王爷可堪匹配。虽说裕王是旁支宗室,可再怎么说他也是皇亲贵胄若是朕赐了婚,倒像是一桩门当户对的好姻缘。”
素华听楚岐像是松了口,赶紧回道:“旁人也就罢了,只是……臣以为此事有些蹊跷,要不容臣细细探查?”
楚岐不由得点头,耐着性子说:“事涉姜家,是该小心些。”
话音刚落,他的目光重新回到那封折子上,啧了一声:“不过裕王这封求娶的折子,是一桩即刻便能点头的好事,朕也不好拖得太久,不然要落个刻薄寡恩的名声。”
折子被他推远了些。墨中金屑衬着从门里探进来的日头,在白鹿纸上晕出灿灿的碎细光。
楚岐乍然被这光晃着了眼睛,微微别过头去。
“素华,朕给你十日,好生摸清楚裕王行事的初衷,若是未见异样,朕便许了两人的婚事也实在不好不允。”
素华知道此事轻重,起身行了个礼应下。
他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这事来得这般突然这般巧。之前从未听过裕王心悦哪家女子管着暗部多年,他对着一些事有本能的怀疑。
见素华神色凝重,楚岐又有些不忍,他有心调和气氛,便笑问:“你对闺阁女子之事也通晓,可有心仪的女子?不论是朱门贵女还是小官家的掌珠,朕都可以为你赐婚,只要你喜欢。”
十日之内查清楚裕王之事,确实是仓促了些。任务繁重,素华本还在思忖如何安排人手,不料楚岐竟说到自己身上来了。
他惊得“啊”了一声,慌忙中对上楚岐的笑眼,旋即沉声道:“臣从未想过此事……”
“每每说到此事你要么婉拒,要么顾左右而言他。莫不是……”
素华继续看他,对面的楚岐嘴角上扬,满脸揶揄之色,素华很快就明白了楚岐的意思,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素华吞了吞口水,说:“臣先前说过,大业未成,并不想着这些小事。况且,臣觉得姻缘自有天定,缘分难得,将来有那便是最好,若是没有,臣也没什么怨言。”
“你倒是个性情中人。”
楚岐睨了他一眼,心里虽然气他任性,却也不忍苛责,说话间语气又软了几分:“如今公孙一脉只余你一人,你可要掂量掂量。”
素华躬身谢了恩,心想:随口便是多子多福的,这便是出身皇家的通病了。
他并不在意什么子嗣的,只觉得身为暗卫,操着这份心着实疲累,行事也凶险。
多了家眷与羁绊,便多了软肋与牵挂。他得做到“克己”,至少……
素华垂下眼眸,至少也要等到楚岐真正大权在握的时候,再想这些吧。
眼下论宠爱,就连圣宠不衰的许湄,也被绾妍压了两分。
但对于绾妍整日伴驾的事儿,许湄并不放在心上,反而是有心避让。
她不是贪图眼前小利的人,况且,她在暗中忙着更重要的事情。
在这个时候,她无暇与绾妍争个高下。
回到楚宫已经有几日了,是该收收心,专心对付该对付的人。
许湄翻动着面前的执事手记,恰巧想到最关键的一环。
她忽然想到被遗忘多时的乔鸯。
许湄抿了抿唇,将本子合上,再覆上一掌压着。此刻,她幻想着乔鸯能如她手中的绛色本子似的,被她牢牢掌控着。
此计毒险,难以实施。可若是自己有乔鸯助力,只怕可以事半功倍。
“乔鸯最近如何?”
宝扇微微一怔,躬身道:“昨夜四儿来,只说一切都好,未有异样。”
许湄眼眸低垂着,半是无奈地嗳了口气。
宝扇打量许湄的脸色,叹道:“奴婢也觉得奇怪,按理说乔鸯该是恨透了昭妃,可是……她好像并无动作。”
许湄不自觉地摸上脖颈上的玉佩,两弯柳叶眉微微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