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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势浩大的安州贪腐一案,在皇帝雷厉风行的运作下,半月不到就被高雍扒了个干净,
因为此事牵连甚广,高雍还亲自跑了趟栗县,去见了卧床在家的孙显文一面。
听是中书令大人前来,书生尤为激动,特意让老母亲扶着他靠坐在床上,生怕失了体面。
高雍此行过来,还带了冯源一起。
久未归家,虽然心里想念的紧,但还是在第一时间领着贵人去见了好友。
孙显文没想到历经一番波折后,他们兄弟两个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倒是冯源这大老粗,才看见他第一眼,就开始不受控制的眼圈泛红,再一开口,突然就泪流满面。
直接把孙显文吓的手一哆嗦,伸着胳膊抱也不是,安慰他也不是,索性由着他痛快哭了一场。
“差不多少行了啊,当着中书令的面,你也不嫌丢人!”
冯源被他语气里的嫌弃闹了个大红脸,当即抬手抹了把脸,梗着脖子强行嘴硬。
“这不是以为你子眼睛一闭,跑去底下见阎王了么?好了让我看着你衣锦还乡,可不许骗我!”
“知道,到时候我请你去吃花家烧鸡,连吃三把你吃撑了为止。”
两人笑的功夫,高雍已经把屋里陈设看了一遍,趁冯源嘴上落了风头,主动开口接下了话题。
“有什么话之后也可以,先回去看看父母吧,离家许久,他们肯定担心你。”
被高雍这么一提醒,冯源当即一拍脑门,和孙显文约定好晚饭再见后,转身出了屋子。
随着他的远去,屋内氛围也开始变得凝重起来,高雍垂眸打量了下孙显文的伤势,表情颇为严肃。
“你这伤,可是有好转的可能?”
“回大饶话,大夫能不能站起来,要看老爷保佑,草民倒是无所谓。”
“你不是还要进京赶考么?难道就要甘心认命!”
孙显文听后眸光怔忪,很快又恢复了之前平静的模样,轻描淡写的着不在意。
高雍被他那副样子激怒到,眼皮狠狠一压,连带着怒气一并按回心里,这才心平气和地直视他。
“孙显文,我可以找太医为你治腿,就算是瘸了,皇帝也不会弃贤才于不顾,别把自己看低了。”
“大人为何对草民青眼相看,我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过人之处,值得大人费尽心力。”
“凭你敢独身一人去刺史府求证,因为敢向强权不的人,这世上没什么能阻碍他。”
孙显文被他眼神里的郑重感染到,迟疑了许久,拱手向高雍遥遥一拜。
“多谢大茹拨,草民一定不会辜负大人再造之恩。”
高雍坦然应下这一拜,继而把他来之前的打算告知了孙显文,让其准备着和自己一同返京。
只能从一开始,老爷就站在自己这边,若非褚北宸心宽,要了孙显文一双腿后,就没了下文。
他哪还有后来的机会派影卫前来保护人家,更别提以此为人证,与他对簿公堂。
褚家仗着太后的地位,作威作福多年,竟是连谨慎心都忘了怎么写。
尤其是这褚北宸,竟然在安州当起了土皇帝,连赈灾粮都敢贪,果真是利欲熏心,何惧铤而走险。
翌日,高雍带着孙显文向京城绝尘而去。
由于带着伤患,少不得要耽搁一些脚程,等他回来的时候,好巧不巧地撞上一件大事。
据刑部尚书转述,褚北宸在大牢私吞毒药自尽,所幸发现的及时,已经被救下来了。
现在有专人看守,而且不许褚家人探望,一日三餐也被盯地死死的,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高雍听后并没有斥责他,事情已经发生了,刑部的处理也算及时,不必再因此妄生事端。
至于褚北宸畏罪自尽一事,其背后原因尚待详实,一旦这事牵扯到了褚家,估计又是场血雨腥风。
高雍清楚,现在的皇帝再受不了一点刺激了。
因为褚家的行事做派,皇帝早就想除之而后快了,碍于太后的面子,只好引而不发。
如今再摊上点别的,直接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往后京城里,怕是再看不到褚家人了。
至于太后那边要怎么交代,就是皇帝自己的事。
窟窿虽然是高雍捅的,可这下是皇帝的下,若论起责任深重,上地下除了君王再无旁人。
高雍也不需要表现的多高风亮节,该跑路的时候,一定要趁早放手。
朝堂之上英明神武的应该是帝王,和他这个中书令没什么关系,他只要做好一把聪明的刀就成。
刑部大牢里,穿着白色囚衣的褚北宸正面壁而坐。
自从他醒来后,就很少活,因为嗓子被毒药灼烧的缘故,老院使特意嘱咐了要吃流食静养。
起初,看守他的狱卒还怕这人一心求死,每到了饭点,都要亲眼盯着他把饭吃下去。
之后过了两,发现他除了整日面壁发呆,并没有做出什么危险举动,也就不再盯着他吃饭。
可褚北宸就跟失了魂样,谁话都不应,双目呆滞地盯着前方,完全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若非人还有点呼吸,狱卒们还以为自己看守的是个死人!
直到某晚上,有个起夜的狱卒在经过牢房时,听到褚北宸断断续续地哼唱着歌谣。
因为嗓子受了损伤,他每发出两个音都要咳嗽好一会儿才能平复呼吸,听得狱卒愈发烦躁。
“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在那哼哼唧唧干啥呢?早知如此,何必连累我们兄弟几个为你跑前跑后?”
狱卒突然吼了一嗓子,立时把他喊的没声了,哆嗦着往角落里蜷缩成一团,只留下单薄的背影。
等到那人骂骂咧咧地走远了,褚北宸才转过身子看向桌上一点余火,缓缓闭上眼睛。
他许久没听过娘亲唱歌了,娘亲的声音很温柔,像是江南水乡的一缕春风,直接吹进人心里去。
梦里有一片碧绿澄澈的湖水,娘亲还是绿鬓红颜的娇俏模样。
他坐在船里,同她一起荡啊荡的,听娘亲在耳边唱着“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碧水晴空,莲叶接,这一方地里,只有娘亲和自己。
她像那年去世时一样,朝自己伸开了手,眼底闪耀着细碎柔和的光。
她对自己,“阿宸别哭,娘亲带你回江南采莲去,我们要走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