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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忘了,车上除了她,还有别人。
许是她毫无畏惧对上他的视线,他眼底的厌恶和寒凉明显溢出。
“大脑清醒了?”他冷声问。
冷颜紧咬住内唇,双手紧抱膝,大脑还是一片浑浊,不知道要回应什么。
男人嗤笑声随之传来,“呵,昨晚你可不是这种表现,现在在跟谁装可怜?大嫂,你还真是好样的。”
“什么表现?什么装可怜?”她眼中划过诧异。
下一秒,男人欣长的身子靠了过来。
独属于男性荷尔蒙气息,扑鼻而来,她禁不住往车门边缩了下,在她以为男人要对她做什么时,她的下颚强行被男人修长的手指给捏住,迫使她再次扬着脖子。
“昨晚的事,若是你敢出去,就是找死。”男人一字一字,警告着,声音寒冷到极致。
她眼瞳紧缩,想起她不仅借尸还魂,成了薄家大少奶奶,还跟眼前的男人做了那种事。
“你昨晚强了我?”虽然她不是喻安竹,可现在她在借用这具身子,自然要保护好。
“又在发什么疯?”薄景杭眸底划过一抹深沉。
还要什么,驾驶座的司机声传了来,“薄先生,警局到了。”
薄景杭这才松开了喻安竹的下颚,冷冷的看着她,警告着,“给我乖乖待在车上。”
车门被打开,冷颜看着男人下了车,又看着男人朝着不远处警局大门走去。
警局中有着凉城最大的停尸房,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和妈妈的尸体都在这?
眼眶里再次弥漫上眼泪,她推开车门,便迫不及待要下去。
司机诧异声传来,“大少奶奶,你……”
“厕所。”她哽咽着声音,简洁的回着。
下了车,她疾步朝着薄景杭去,却不是跟他进同一个门。
冷颜问了些人,自称是‘冷颜’家属,才找到了自己和妈妈停尸的地方。
停尸房门外,里面现在无一人,只有两具冰冷的尸体躺在那,安静的好像睡着了。
一具被盖上了白布,另一具白布只盖住下半身,露出的上半身中,脑袋像是受到什么重力压迫,深深凹陷,脸只能看清一块,剩下的全是一片血肉模糊。
冷颜一眼就认出,妈妈,这是她的妈妈!
“妈……妈妈。”
大口喘着气,泪水滚滚而来,她一步一步走了进去,直到走到停尸床前停下,慢慢的伸手,去摸上那张脸。
冰冷到没有一点余温。
“妈妈,你醒醒好不好,你怎么会忍心丢下阿颜,这都是梦,肯定都是梦!”她俯身抱了下去。
尸体的僵硬和冰冷,通过薄薄的布料传来,她再也控制不住,剧烈的颤抖身体,不敢哭出声,她在害怕。
害怕别人发现她在这里,会赶走她,把她从她妈妈的身边赶走。
忽然,门外传来两道略急的脚步声,她猛地直起身,瞪大眼,在感觉到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下意识在停尸房里找着藏身的地方,脚步也连后退了几步。
不知被地上什么东西给绊了下,冷颜在感觉到身子不稳前,连忙扶住了身后不远处另一张停尸床。
因为这略大的动作,导致她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也给掀了去。
冷颜慢慢回头看向那具尸体,下一秒,她整个人惊住,张大了嘴,短时间内忘了所有的反应。
那是一张年轻美丽女子的面容,此刻一片惨白,紧闭的双眸和鼻下,以及嘴角和耳朵都有血。
七窍流血。
那脸,是她的脸!
还未有任何反应,一道熟悉的女声,在她不远处响起,“喻姐,你怎么在这?”
冷颜侧身,看向了不远处的人,视线模糊中,她好像看清了那张脸,那是她最要好的闺蜜慕晴初。
“慕,法医。”她颤着声,半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请问冷……冷颜姐,和她妈妈,是怎么死的?”
她五指还紧紧的握着,因为指甲有些长,陷入了肉里,流下了血,她都不觉得痛。
慕晴初现在满脑子都是冷颜那张苍白的脸,和无一丝温度的身体。
她不知道自己是用着怎样的心情解剖,然后又将尸体缝合完,而她刚整理好心情回来,就碰上这个薄家大少奶奶,喻安竹。
她听过这人许多不好的传闻,对这人影响极差。
此时,熬了一宿本就不好的气色,因为喻安竹的话变得更差。
“喻姐,恕我无可奉告。”
“晴……”
冷颜张口要去叫慕晴初的名字,慕晴初冰冷的视线看了过来,“还有,谁让你随意进停尸房?”
几秒之间,像是想到什么,她眼神倏地变得极其戒备。
“是我,我是……”冷颜上前,想抓住慕晴初的手。
手还没碰到慕晴初,她身旁的助理上前拦住了她,下着逐客令,“喻姐,请你不要妨碍我们办事。”
“我没有,没有,慕法医,你听我。”她眼中带着期盼。
有那么一瞬,那眼神好像让慕晴初看见自己的闺蜜冷颜。
不对,阿颜死了,尸体就在她的身旁。
回过神,慕晴初一脸嫌恶的道,“喻姐,请出去,别让我叫人……把她轰出去。”
最后一句是对自己助理的。
“不要。”冷颜疯狂的摇着头,想解释,话还没出来,就这么被助理推搡着身子赶出了停尸房。
她还想跑过去时,停尸房的双门,嘭的一声,从里面被快速关上,隔绝了她所有的视线。
“妈妈……”
看着那扇冰冷的门,她伸了手,停在半空中,胳膊僵到无法支撑那刻,她失魂落魄转过身,步伐踉跄的朝着外面走去。
街道十分热闹,与她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无助、悲痛,和绝望。
她彻底成了无家可归之人,妈妈去世了,爸爸失踪了,全世界没一个人信她是冷颜。
直到一辆黑色宾利车停在她的面前,挡住她的去路,她才怔怔的停下脚步,抬眸看了去。
车窗被里面人降下,薄景杭一张阴沉到滴水的脸映入了冷颜的眼郑
男人薄唇紧抿,也不话,就这么看着她。
她忽然挤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绕到了车门另一边,爬上了车,坐在了之前自己坐的那位置。
刚坐好,耳边,男人犀利声音划过她的耳畔。
“还知道你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