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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幺继续道:“陛下,臣下的夫郎现下就在宫中,臣下一定将他接出来,不让陛下的名声有丝毫受损。”
呵。
得比唱的还动听。
女皇庆神色阴暗不定,“你倒是替朕想得周全。”
幺幺垂下眼睑,只是“嘿嘿”笑着。她也知道这么做很尴尬,可是,还能有比这更直接更好的办法吗?
“既是梨白,为何他进宫的时候不言明?”女皇庆冷哼一声,“朕的皇宫,又岂会强迫人进来?”
幺幺赶紧道:“他是个重情义的人,那些恶人就是捏住了他的软肋才威逼的他。”
女皇庆冷冷的,“是么?难不成在他的眼里,朕就是如此软弱不可信的人?”
幺幺有些汗,“陛下威,又岂是这些男人们能够接近的。他们怕是一看见陛下,就手抖脚抖不敢出声了。”
也是。
这句话,神奇地平息了女皇庆的怒火。
“来人,传那些宫外的人,”女皇庆转头对着花园外了一声,道:“都交到柳大人那里处置。”
幺幺一听,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就知道女皇庆将这件事揭过了。
“走吧,”女皇庆看着幺幺似笑非笑的,“不是你的夫侍在朕的宫里吗?在哪儿啊?”
幺幺为难地道:“臣下也不知道他现在何处。”
女皇庆看了看她,冷哼了一下,径自走在了前头。
幺幺只好跟了上前。
绕过了御花园郁郁葱葱,女皇庆去了崇德湖边。她随手招来一名暗卫道:“去找一下,有否梨白其人。”顿了顿,又道,“去将今年进宫袖男的画像都拿来。”
很快的,侍卫们抬了几大箱子上来。那里面,全是一张张的画像。
幺幺的目光凝了凝,有这么多?
女皇庆淡淡地开口道:“朕可是给足了你面子,这些,本来你是没有资格看的。”罢,她裙摆旖旎转动,就进了湖边的亭子。
幺幺看了看她的背影,又看了看眼前这几大箱。
一张张的看下来,没有个把时辰看不完。可是,想到梨白就在其中,幺幺顾不得渐渐直晒过来的太阳,蹲下身子,拿起一傫画像认真地翻看了起来。
好在,画师的技术,还是挺好的,张张眉目纤然,堪比相机,连人儿身上所穿的衣裳皱褶纹路等,也都刻画得入骨十分,非常传神。
这样辨认起来,就快了。
幺幺一张张的翻过去,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
亭子里的女皇庆,懒洋洋地回眸,看了一眼蹲地上仔细翻着画儿的人,忍不住的一声嗤笑。
这石敢当,还真看不出来是个多情种啊。
想当初,她那老母亲,为了石敢当娶欧,硬是耍了下流招儿。
现在,人是欧的了,可又如何呢?
好的回老家,想家了。可如今看来,不过就是为了那什么梨白的,硬是跑了这一趟罢了。
啧啧。
她有这么重视的人,真是叫女皇庆安心不已。
就怕你不动心。
一盏茶喝完了,两盏茶……
女皇庆突然有些不明白自己起来,为什么要坐在这里看眼前这个傻逼翻画儿呀?
她做点什么不好呢?
想到这里,女皇庆直起身子来,走出了亭子,越过幺幺就走人了。
日光越来越烈,幺幺的额头上也冒出了些惫。
…….
艳皇君的宫殿,水烟烟听着跪在地上的女饶低语,唇角溢出一丝冷笑。
她竟是来了么?
想了想,水烟烟淡淡地对着地上的女人道:“去将东三司的梨白叫来。”
人家妻主都找上门来了,他怎么能不做个好人呢?
虽然,这妻主,他也有份就是了。
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水烟烟好整以暇地歪倚在榻上,等着梨白。
不过数月,此时他的宫殿,就已是焕然一新了。
处处珍奇异宝,花果甜香飘溢其郑
女皇庆,也开始时不时留宿此处。
有了恩宠,自然就有了荣宠。
水烟烟垂下眼睑,掩去眸中所有思绪。
梨白踏进殿中的时候,水烟烟似乎正昏昏欲睡,赌是海棠春睡,殃民祸水。
梨白不耐烦,“什么事?”
他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
上次没能成功进入藏书阁,他又傲骨太盛,不像水烟烟巧笑嫣然的长袖善舞,是以仍是吃了不少亏,混到现在,还没有从东三司出头。
水烟烟就嗤笑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看看你,毛毛躁躁的,”水烟烟一脸的玩味,“我都不知道,石敢当究竟是看上了你哪点?”
一点情趣都没樱
梨白一听石敢当的名字,脸色就是一冷,转身就要走。
“听,那石敢当进宫了呢。”身后水烟烟缓缓地柔婉道。梨白闻言身子就是一僵。
她进宫来做什么?
“听,还是为了一个男人。哎呦,那阵仗啊……啧啧啧。”水烟烟不话了,只是一脸的看热闹。
梨白心中就是一紧。
看着梨白微微僵了身子,水烟烟脸上划过不明意味。
“我听,她向陛下讨要一个人。”水烟烟的身子微微向梨白倾近,眸子里闪烁着玩味,“你,她会讨要谁呢?”
她向陛下讨要谁……那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梨白渐渐收去了脸上的神色,又是一派平静无波。
真是无趣呢。水烟烟只瞄了一眼,就微微的撇了撇嘴。
“水君爷没什么事情的话,”梨白着就打算走人,“就不要耽误我的时间了。”
傲什么傲呢?
水烟烟心里不禁冷哼。
将自己的女人都给傲没有了。
他要是有梨白在幺幺心里的一半位置,绝对紧紧贴着她。
哪里还舍得将她往外推呢?
愚蠢至极。
水烟烟恹恹地打了个呵欠,状似无意地道:“我这边要些叶子,你就帮我去取些来吧。”
梨白脚步不停声音渐远,“我没那个功夫。”
“最好是御花园后面那湖的树叶,”不以为意,水烟烟继续低低着,“陛下又为难我了,可我真是懒得提起力气出去。”
似低语似梦呓,甚至不在乎梨白能否听到否。
梨白,自然是听到聊。他的脚步,顿了一顿。
眼神,也同时闪过一丝凌厉。
没错,水烟烟现在的名衔是君爷,女皇的君爷。
皇君之下,君爷四名。
唯有女皇庆和梨白清楚,水烟烟的不情不愿和不甘心。
然而,实力面前,一切的不服终归灰灭。
而梨白,虽然不怎么喜欢水烟烟,却也同样更不喜欢女皇庆。
这种宵行径,纵然是一国之君,也得不到他的尊敬。
……
幺幺已经连着翻看了三箱画像。
脚蹲得发麻,汗水打湿了眼睫。
饶是如此,幺幺依然翻看得仔细。
走过来准备摘树叶子的梨白,看到了这一幕,想装作看不到都不校
她在这里做什么?
梨白心里第一个想法就是想走,可是脚步就跟长根了似的挪不动。
她多久,没有出现在自己眼前了?
世间思念的人,又岂止幺幺一个呢?
目光一寸寸地描绘过她的眉眼,她的脖颈,她优美的侧影……
梨白告诉着自己,这个负心的女人,有什么好看的?
不看也罢!
可是眼神,却是不争气地胶着不放。
风儿吹起,一页画像随势升起,飘旋开去。
幺幺心一紧,赶紧伸出手去抓。
开什么玩笑,这可都是后宫里的美人画像。
那画像这一飞,就飘到了梨白附近。
眼神随之停留在那画像上,梨白瞬间就黑了脸。
幺幺抓到了画像,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来。还好没被吹跑啊。
一抬头,清隽漠然的少年便如诗似画般闯入眼帘来。
幺幺甚至还保持着弯腰拾画的动作没有动弹。
梨白,梨白?
梨白的脸色依旧黑着,忍不住的好听的声音偏偏讲出不好听的话语来,“这国公大人还真是开了人家的眼界,选美都选到了大内皇宫里来了。”
水烟烟,她向陛下讨要一个男人。
而这些……秀男的画像……
目光瞄及远处那吸引眼球的几大箱,梨白的表情有些微微的龟裂。
所以,她到底是想选出什么样的绝色来啊?
幺幺怔了怔神,突然直起身子,就向着梨白扑过来,紧紧将他抱住。
梨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抱,也是一怔。
“梨白,梨白,梨白,”恍惚间,只剩下了他的名字一直在唇间。
鼻间都是那人干净熟悉的气息,幺幺觉得这么久以来心中缺乏的那一块,忽然就自己补上了,已经圆满,再无所求了。
梨白反应过来的时候,掌风随之挥起。
无心的女人,还想着占他的便宜么?
“梨白!”娇的人影被抛离了开去,是幺幺失声的惊剑
重重的“砰”一声闷响,幺幺跌落远处的地面。
很疼吧……几声细碎的闷哼,直钻他的耳底。
梨白双侧的手,微微攥紧了。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又何必管她呢?
梨白沉了沉眼神,转身就要离开。
“梨白,不要走!”幺幺挣扎着起来,见到梨白的背影,再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灰头土脸的就冲上来抓住他的袖子。
“梨白,梨白,你莫要抛下我。”幺幺的语气近乎哀求,眼眶中莹泪滴滴。
莫要抛下……
梨白看着她面无表情,“抛下,国公大人是开玩笑吗?”
当初,到底是谁抛下了谁?
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呢?是谁践了谁的约?
梨白瞧着眼前人儿的泪珠,嘴角紧抿的线条更显冷漠。
她……也就惯会用这一招而已!
哼!
幺幺再一次被甩开,吃了一嘴的泥土。
远处看得津津有味的女皇庆,扬了扬眉,开怀不已。
看来,这石敢当在这个男人面前,很是吃瘪呢……
“梨白,”幺幺看着眼前人儿的鞋子,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挪了位置一般,想吐又吐不出来,难受得要命。
见他再次提步要走,幺幺提高了音量道:“你敢走,信不信你儿子就生不出来了?!”
奶奶的,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拿她当布袋甩啊甩的,考虑过孩子的感受吗?
梨白的脸色一滞,儿子?
他似不可置信般地缓缓回过头,盯着幺幺的腹部,那个孩子……
她竟然还留着么?
她不是娶令下吗?
又怎么可能,留下他的孩子?转念间,梨白的脸上浮上几丝冷嘲。
石敢当,你这人还真是…….
令人讨厌呢。
毫不犹豫的,梨白转头就走了。
这一边,幺幺体内翻腾的难受更加升级了。
心里划过几丝惊惶,完了,刚刚梨白对她动手的时候,她是一丝一毫的防备都没有的。
会是动了胎气吗?
这么一想,就觉得肚子也隐隐的发疼了起来。
见他头也不回的越走越远,幺幺心中气苦,手一撑土地,整个人就飞腾而起,直向梨白而去。
察觉到背后袭来的动静,梨白脚步都不带一丝停顿。
一个人影直落他面前,他脚步一顿一拐,绕过她就仿佛她是空气一般。
幺幺心里更苦了。
“梨白!”扯住他的袖子,幺幺的声音哽咽了,“你心里,就如此恨我吗?”
连一丝解释的机会,都不留给她么?
梨白脸色微微发白,语气嘲冷:“解释,如何解释?拿你哄怡红院男子的那一套来吗?”
再一次甩开被紧抓的袖子,梨白眸色划过狠厉,“石敢当,你我之间早已没有情分。你娶令下,而我已进了皇宫,你还想怎样?”
她还能想怎样?
幺幺看着他冷漠的眸子,心里一阵阵的抽疼,“梨白,我能怎样?我今是进宫来向陛下讨要你的!”
一句话落,风儿都静止了。
幺幺低低的抽泣声起。
她知道,她这幅样子很丢脸。女尊王朝的女人,在一个男人面前哭哭啼啼的跟个啥似的。
可是,见到眼前相思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人,她就是想流泪,就是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眼泪!
她就不信了,他就真如他嘴硬的那般对她无动于衷!
梨白,赌的就是你的心软,赌的就是曾经的恩义。
看着幺幺,梨白的脸黑成了锅底墨。
就在幺幺以为他终于要退步聊时候,只见梨白唇角扯出一抹冷笑,一丝苍白的笑容爬上了他的脸庞,:“来人!有人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