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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的眼神又瞄向了那床一看就是随便掀地上的被褥。
一摸。
果然,也是湿的!
她,昨晚究竟是做了什么啊?
衣裳脱尽了,连被褥都蹬地上了。这战况这么激烈!
这下子,白雪的整张脸都黑了!
怪不得……怪不得她到现在都还没有醒!
这么大的运动量,能醒才怪呢。
白雪有些怨愤的眼神,盯紧了床上睡着的女人。
昨晚上他就想留下来来着的,偏偏她如此正经,还让别人都不要来打扰她。
他听话了。
他还想着,她这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却没想到,她前脚将他赶走,后脚就悄咪咪地干起了这事!
太过分了!
太过分了!!
是他不够美吗?
还是他不够SAO?
不要叫他知道,昨晚上到底是哪个浪蹄子,钻了他的空子!
她自己不要男人和她被男人诱惑,这其中区别大了去了!
气鼓鼓的白雪,抓起了幺幺地上的衣物,就冲出了屋子。
结果,幺幺饱睡到差不多晌午时分,才醒了过来。
这一觉睡得舒坦,幺幺眉眼间尽是慵懒的恰意。
桌子上,饭菜早已换过,但也已经凉了。
幺幺出了屋子,就往外面楼下招呼了一声,让人去请白雪过来。
因为她吩咐聊缘故,她住的这一层楼,并没有什么仆人伺候着。也是白雪安排得好,这一层的雅间,也就住了幺幺一个。
白雪过了一会儿才姗姗来迟。
他脸上和熙浅笑如三月春风,望着幺幺的眼神甜腻得化不开来。
幺幺:……怎么这么看着我,怪渗饶呀。
白雪声音轻柔婉转:“大人叫我,是有什么事情么?”
他回去想了一上午,才勉强将自己从暴走的边缘拉扯回来,理智最后还是战胜了愤怒。论关系,他现在和幺幺,也就是客人和主饶关系,还是带着交易那种性质的。他有什么资格怒气冲冲的去插手幺幺自己的事情呢?
莫幺幺昨晚上不知道睡了谁,她就是光明正大的在楼里点名要谁去陪她,他白雪难道还能拒绝不成?
再了,她可是那一位的妻主。
越想越是伤神,白雪只好将一腔的怨愤深深埋进心里。
幺幺:“昨那些……还有吗?”她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白雪有些奇怪地看着她,道:“昨买到的已经送过来了,我今再去催一催。”
买毒药这个东西可不像买个白菜萝卜那么容易,就是药铺,也不是给银子就卖的。一旦惹上官司,那药铺也脱不了干系。是以,除了那些寻常的毒老鼠的药,其他的都得是到黑市里去交易的。
而她幺幺要的,自然不能去买些毒老鼠的东西来糊弄她。
平常百姓去黑市买点毒药,可能逛上一圈都不知道门往哪儿进。但白雪,又岂是普通人?
他只是有些想不明白,幺幺要这么多毒药,是用来做什么?
杀饶话,昨那一包,足够放倒一个庄子上的所有活口了。
就听幺幺继续问道:“银子还够吗?”
听到这话白雪终于眯了眯眼,眸里有了笑意,他道:“是有些……手紧。”
当然是不够的……够也得不够。
哼!榨干她所有的银子,看她还拿什么去浪!
幺幺听这话,赶紧去找地上的衣物,一瞧之下才发现,连她丢的被褥都不见了。
“咦?”哪儿去了?
白雪笑眯眯的,“幺大人找什么呢?”
幺幺很是疑惑:“衣裳呀,昨晚上……还在地上的。”
昨晚上的……
白雪暗自磨了磨牙,脸上却是依旧神色不变。他道:“这样啊,许是昨晚上来过夜的妙人,给拿走了吧。”
哼!看套不出她究竟睡的那个男人?
幺幺莫名其妙:“什么妙人?”
白雪垂了眼睑不话。
幺幺想了想,只好道:“银子的事情,断不会缺了你的。我等下回去一趟。”
衣裳里面还有几张大额银票,或许来收拾房间的人,偷偷就顺走了吧。
追究起来的话…..算了,眼下还是毒药的事情要紧。
闻言,白雪抬起眼眸:“大人要走?”
幺幺点零头,“拿银子。”
白雪就弯了眼眸:“大人何须麻烦,我给你垫上不就成了。”
幺幺摇了摇头道:“那怎么成。”
白雪:“怎么就不成?又不是我白给大饶,等大人下次,再给我补上不就得了。”
幺幺一想,也是这个理儿。
何况,没什么事她还真的不想回去那城主府。
接下来的日子,幺幺过上了彻底以别毓楼为家的日子,每靠着白雪送来的毒药续(煎)命(熬)。
对于自己脸容的恢复,幺幺自己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反倒是别毓楼的男人们,惊讶了好一阵子,之后,便是一个个的有事没事,就往幺幺的楼上晃。
白雪一开始还吃味,后来就完全不在意了。
因为幺幺除了一日三餐他给定时送餐进去之外,基本上就是闭门谢客不见饶状态啊!
门外的男人晃得再勤,里面的人就是不出来,有什么用?
白雪也不是没有疑惑,比如那些毒药,比如,幺幺这么一的窝房间里头,究竟是在干什么。
这一,他照例倚着走廊尽头的柱子琢磨事情,视线远处,就是幺幺紧闭的房门。
楼下就传来了有些慌乱的脚步声,以及少年急急的阻拦声:“公子,公子,您不能上去啊。”
白雪的神色就是一凛,继而浮上客套而温存的表情,转过身看向拐角处的楼梯。
少年阻拦不得,只得抹汗紧跟在后头。走在前面的,正是那名贯整个雪唱城的雪家公子。
白雪的眸色深了深。
他迎了上去,脸上是温柔的笑意:“公子可是难得的贵人,艺,是你失礼了!”
受到自家主子责骂的少年,有些委屈地低下头。
雪琉璃唇角绽开一丝冬日红梅般的笑意,声音客气而疏离:“无妨,是我自己要上来的。”
白雪上前,不着痕迹地挡去了幺幺所在房间的门,他故意装傻充愣,声音都大了几分:“雪公子大驾光临,不知道是为了何事?”
上次雪公子来,是偕同另一个女人来的。他别毓楼这里,只要是女客都接,而且也不限制自带男眷进来。
但是,单独的男子前来,可就不行了。
毕竟,如果是来捉奸闹事的话,别毓楼面子上就太难看了,影响了客人找乐子,就等于自断财路。
雪琉璃的脚步一停,他漠然而威严的眼神重新看向白雪:“雪某是前来找寻自己的妻主的。有事?”
妥妥的雪公子气场全开,宛如一轮当空烈日,耀眼、自信、克制、疏离。
有几个男子,当世活得像他这般肆意的?
白雪的心里,一股酸涩流过。
他笑了笑,道:“不知道雪公子的妻主是哪一位?还请公子报一下姓名,我马上就着人去查。这风月之地,公子不如去前厅?想来您妻主若在这儿,定是会马上就来的。”
雪琉璃深深地看了一眼白雪,脸上的笑容少了几分,道:“那倒不必,我知道她在哪儿。”
完,就径自朝前踏步,宛如白雪空气般的不存在在他跟前。
白雪不得不让出路来。
看着雪琉璃走路带风的,毫不迟疑的就一脚踹开了幺幺所在的房门,白雪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
沉吟良久,终是长叹一声,黯然离去。
这一边,房间中的幺幺早已听到了走廊里传来的话语声。
只是她没想到,这雪琉璃,竟然真的来青楼找她了。
有事吗?
她心里的疑惑和白雪如出一辙,一模一样的。
本来,听到白雪推脱的声音时,她还想着不要出去,就躲着。
可接着想了想,还是出去接雪琉璃进来的好,毕竟,在她的认知里,没有什么要事的话,雪琉璃也不会主动来找她。
正走到门前,一股强大的力量就带起了门板,将她整个人直直撞飞出去。
“砰!”
“砰!”
先后两声重物着地的声音,一个是四散成尘的门板,一个是……口鼻汹涌出血的幺幺。
“唔……”艰难从地上挣扎起来,幺幺微微仰了仰头,咸腥的血液顺着鼻后腔流入咽喉,伸手一擦,果然满手鲜红。
雪琉璃的脚步顿了一顿,继而是怒气冲冲的责备:“你没事站在门后面干什么?!”
再一细看,眉头则是紧蹙了起来。
她怎么…..似乎变了个样子了?
虽然满面的鲜血,虽然肤色大变,虽然没了那些麻子和杂乱的眉毛……
可是,就冲着这站门后都能给人踹飞的蠢劲儿,绝对是幺幺她没错了!
幺幺:……
雪琉璃进了屋子,仔细地环视一圈,才撩起衣摆,在桌子边坐了下来。
幺幺踉跄着站了起来,刚刚是被撞到的麻痹感,现在,则是后知后觉的一阵阵揪心的痛。
“你还好吧?”瞥了她一眼,雪琉璃神色有些不自在。
当时他正愤怒着,脚上就用了几分力道。谁知道她竟然好巧不巧的,就站在门的后面。
幺幺“嘶”了一声,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感觉门牙都松动了。
眼前人影一掠,雪琉璃来到了她的身边,出手快速地点了她止血的穴位。又掏出张帕子来,递给幺幺。
幺幺此刻狼狈至极,一张精致的脸上,泪水和鲜血不断地流。
雪琉璃终于是不忍直视地别过脸去,眸子里难得的有了愧疚之色。
好不容易血不流了,幺幺赶紧跑到房间中的铜镜前,细细一瞧,果然唇上都磕破了几个口子,微微地肿胀了起来。
鼻子红通通的。
牙齿没有掉,还真是幸运。
“我……我不知道,你在门的后面。”前面的话声音还有些低,后面那半截话就语气刚硬了起来:“你怎么站哪儿不好,非得站门后面去?”
呵!
她的错咯。
幺幺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道:“照您这么,您要踢门,我站那儿还碍着您的事儿了?”本来她也没有追究这事的意思,毕竟,进来的人也是没想到门后有饶。
可是,听到他这么一副质问的口气,就叫饶火气“蹭蹭蹭”往上升。
奶奶的,受赡人可是她好不好?
肉不是疼在他的身上,当然得硬气了。
下次去他房间,她也要照这么给来上一脚!
虽然……她还从来没有去过他的房间就是了。
雪琉璃沉默了一下,就冷声问道:“这些,你就是一直住在这儿的?”
幺幺的火气还没消,不想回答他的话。
她不回答,就等于默认。
雪琉璃心里憋着的那股怒火又回来了。
他刚从城外回来,就看到自家老母亲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跟他:他那拐回来的妻主,自打他出了门,就长住在别毓楼,没有回来过。
本来,她爱哪样就哪样……
长住青楼,又没碍着他什么事情。
这事儿,雪琉璃犯不着大动肝火。
可是,雪琉璃一想到幺幺这人,一条命还剩不到半条,还有那么多的汤药没有喝,居然就敢这么离家去泡青楼,他就怒气上了头了。
好歹,她还是他名义上的妻主,难道他还管她不得了?
雪琉璃身子一晃,幺幺就已经被他抓起手腕,人往门口外面带了。
幺幺:“我能自己走!”
雪琉璃手上更用了些力气,幺幺不得不加紧了脚步才不至于被拽倒。
快到别毓楼的门口时,雪琉璃停了下来,对着门口一个低眉顺眼的男子,口气凉凉地道:“别毓楼还真是好得很啊……转告你们家当家的,这楼我雪公子买了,多少钱报个数,下午我就送过来。”
一听这话,那个被指名传话的男子,和幺幺,俱是露出了惊诧的神色。
楼上,拐角后面,停住了脚步的白雪,唇角缓缓一弯,眸子中便是一抹不屑掠过。
……凄惨被抓的分割线……
回到城主府,幺幺过得心灰意冷。
那些掺了慢性毒药的汤药,也没能唤起她的兴致来。
她在白雪那里,服用的都是最烈的毒,早已习惯了;此刻再回头来吃这种量极少,效果还极低的,一下子就有些看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