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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知意穿着一身清扫的服装推着装满卫生纸跟打扫工具的推车一路从五楼的卫生间里准备走到角落另一间休息室去。
这一层的走廊很干净,刚刚被她另一个同事打扫过,空气里都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楼下的放映厅正在放NASA的纪录片,声音透过厅里的墙壁传出来,她微微地能听见一些低沉的回响。
其实打扫的工作还是挺辛苦的,毕竟卫生间不是什么干净舒服的好去处。
抱着马桶一个个清理过去的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有点心理上的抗拒。
但是只要她哪一不踏进这间文馆她就会觉得有些坐立不安,一整都静不下心来。
大脑里几乎空白的记忆加上莫名的不安,总是让她烦躁得后背都有点冒冷汗。
只有来到这里,她才能够缓解一些烦闷的情绪。
市立文馆,对她而言仿佛缓释胶囊那样,是她的救赎之地。
顾知意忍不住倚靠着栏杆在能够清晰听见纪录片声音的那一侧驻足,握着推车的栏杆,安静地站在原地。
五楼是文馆的行政办公楼层,来往的都是管理人员,大多数时间都各自待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是不出来的,也就没有人路过对她这样“消极怠工”的举动予以批评。
她听着那些可能是宇宙某处的行星运行时发出的声音,心情无比平静,光是听着都觉得有些入迷了。
她自己也不明白怎么会对记忆里不曾出现的宇宙行星有这样痴迷的情绪,也不想去探究。
对她而言,从苏醒的那一起,她自己的人生就像是一团谜题,怎么也解不开,也就认下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放映厅的声音停了下来,大门被工作人员打开,陆陆续续地从里面出来进馆参观的普通市民。
顾知意回了神,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低下头准备继续去工作。
忽然,她还来不及收回的余光注意到放映厅里出来的一个身影。
对方染着一头茶褐色的发,英挺俊朗的长相勾魂摄魄似的就让人移不开目光。
但她这样呆呆地一直注视着那人并不是被他的模样惊艳,而是因为对方跟她今早睁眼看到的房间墙壁上画报里的男人一模一样。
向以慎吗?
她以为自己是看错了,毕竟她仅存的记忆告诉她,那个人是炙手可热的明星,是不轻易能够遇见的。
她明明不认识他……
只知道他的名字……
只知道自己曾经是他的粉丝……
可她为什么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浑身动弹不得呢?连迈出一步的力气都拿不出来。
似乎是注意到楼上一道直勾勾的目光了,向以慎跟馆长着着,下意识地抬眼望了一下楼上,不过什么也没有看见。
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也就侧过头继续跟馆长商谈翻修扩建文馆的事情。
还没等他们走到楼梯口,五楼涌上去三四个工作人员,着急忙慌的,手里还提着医药箱,好像是有人突发疾病了。
馆长皱了皱眉,也赶紧跟了上去,向以慎也紧跟着到了五楼。
他看见被围在人群中那个双眼紧闭晕倒在地的女性时,脸上闪过了一丝惊讶随后又阴沉下来。
馆长还没来得及上前询问,只见向以慎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径直拉开了一个工作人员,立刻打横抱起陷入昏迷的顾知意,出了文馆上了自己的车,驱车连闯三个红灯把她送进了省医院的急诊室。
经过医生的观察检测,她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忽然受了刺激,就晕了过去。
向以慎冷着脸听完医生的诊断,微微眯眼看向病床上依然在沉睡的顾知意,“唰”地站起身来,没有留下任何讯息就离开了医院。
等陆恒言赶来的时候,她已经苏醒了。
巡诊的护士给他解释了一下她的情况,才让他安心下来,打了个电话要司机去交一下费用。护士及时提醒了他,道:“送这位姐来的先生已经把费用缴清了。”
“是文馆的人吗?”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好像姓向。”
“向?”陆恒言眼皮一跳,手也随即凉了下来,有点难以置信地咀嚼着那个姓氏。
顾知意虽然记得不是真切,却也在听到护士的话后,看着陆恒言:“我工作的时候,好像看到那个明星了。”
“向以慎吗?”
“嗯。”她有些困扰地摇了摇头,觉得也许是自己记错了,“也许是我看错了……明星怎么会去文馆……”
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反而伸手扶住了她,让她慢慢从病床上下来。
她很乖顺地跟着陆恒言出了医院,毫无顾虑地让他带着自己去了他上午预定好的美蟹馆。
两个人在雅间里肩靠肩坐下。
陆恒言点了四只北海道空运来的帝王蟹,熟练地用工具把蟹腿一一剪开,那些肉又被他完好地取下来放进她的餐盘里。
她一边吃,他也就一边处理着难搞的蟹壳,肥美的肉跟蟹黄都成了她的腹中食,他却一口没吃。
顾知意注意到他什么都没有吃下去,放下了筷子也拿起那些工具,取了一只蟹来,有点笨拙地帮他弄出一点蟹肉来,期待地看着他。
陆恒言知道她的意思,认真地夹起一筷子,蘸零芥末吃了下来。
“很好吃。”他点零头,露出点笑容望向她。
她这才满意地连剪开两三只大得出奇的蟹腿,学着他的样子,把那些肉都放进了他的碗盘里。
“知意。”
她边剥蟹壳边抬起脸看着他:“怎么啦?”
“嫁给我好吗?”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地出这样一句话,吓得她都没能好好注意手上的事情,被坚硬的蟹壳扎进了指甲缝里,吃痛地丢掉了手里的螃蟹。
陆恒言捉起她的手,仔细检查了一下,把嵌进肉里的刺取了出来,轻柔地朝伤口呼了呼:“还疼吗?”
顾知意摇摇头,腼腆地笑了,收回自己的手:“不疼了。”完,她又心地瞧了瞧陆恒言,咽了咽口水才又:“你嫁给你……是……是字面上的意思吗?”
“是。你要答应我吗?”陆恒言认真地看她,双眼从来没有这样温柔过,闪烁着一点湿润的光。
早上笔记里的内容还清晰地印在她的脑海里。
陆恒言是她交往了三年的男友,两个饶感情很好。
她能感受到陆恒言的真诚还有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的深情,心脏一揪,心头涌上四五分心疼:“可我……记性很差……有时候连你也……”
“没关系。只要你答应我,我愿意一辈子做你的备忘录。”
她被他逗笑,却忽然落下点泪水来,声回答道:“好。”
陆恒言看着她的眼泪,自己也有点鼻酸起来,郑重地握着她的手,道:“我会对你好的。”
“……”顾知意低着头看向两个人交握的手,忽然没了声音。
“知意?”
她闻言抬起头来,有点困惑又很茫然地看他:“你……是谁?”
陆恒言一怔,侧过脸去看向墙上的时钟。
19:30.
原来已经是这个时候了。
他拇指在她手背上摩挲了几下,失声笑了一下,很苦涩地张了张口才低低地柔声道:“我是陆恒言,你的未婚夫。”
没关系,只要她一直留在自己身边,不记得他……
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