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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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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两丈高处,折下的城墙造就一个新的舞台,谭安宁略微低头,每一个凡饶面孔清晰可见。

热血裹冲淡了饥黄,也点亮了眼中的火焰。

呼声犹如雷音,心湖泛起波澜,谭安宁一言不发,高提神志不清的祭品。

在这无数凡人眼中,那道身影降下,顶赌光芒降至粉碎了幕布的画面中央,好似曜日垂落。

曜日带来无限的光与热,胸中的热血瞬间沸腾。

高阳身处于人群之中,喊得面红耳赤,凝望那道提着祭品的人影,仿佛明白了什么。

一团腐烂的臭泥迎面砸来,正砸在吴良翻了近倍的脑袋上。

口鼻腐臭难闻,让他模糊的神智略微清醒,愤怒坌溢心湖,却无力挣扎,不能改变什么。

“一…群……贱…民…”恶狠狠的责骂,此刻也变成了含糊的喃喃。

呼声止歇,人群诡异安静一瞬。

吴良下意识一个冷颤。

乍然爆发仿佛地裂的怒吼,每一张平凡的面孔,每一个卑微的生命,彼此或许微不足道,联合起来,却能发出让修行者也胆战心惊的力量。

宛如一场风暴刮来,数不尽的恶臭脏污,为吴良做了一场洗礼。

谭安宁提着吴良,望着那一张张怒火勃发的面容,眼中火焰似有择人而噬的凶光。

面朝黄土的百姓,不该有这么强烈的情绪,只该默默的种地,默默奉献出自己的一生。

然而,就是这么简单的要求,仍旧不能满足。

思绪飘忽不定,一块臭泥却越过了前方的祭品,砸在了他的肩侧。

他本提着吴良,赃物砸中他,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谭安宁微偏头,那团烂泥在肩膀上爆开一团黄褐泥花,飘来令人泛呕的气味。

而吴良,早已被这种烂泥浇了一遍,这很正常,他是罪有应得,莫一遍,万遍也是理所当然。

可谭安宁,应该得到这种回报吗?

他心中微乱,右肩却接连被烂泥砸中,愤怒的人群没有意识到,怒火波及到不该波及的人。

谭安宁若有所思,不禁低首。

唯见大地,承载万物。

摇摇头,目光冷厉,人群之中,那数十名朝他丢脏物的人,退却了。

若他有错,来人勇于站出,便受烂泥浇身,亦无谓。

但那些人藏于人群,借众人烈火行此龌龊,他岂能受这等人肆意侮辱。

验道石未能验出修行资质,与他又何来过错?岂能蒙受如此不白之冤!

砖台之上,吴良身受万人唾弃,臭秽不可闻。

城墙之下,人声鼎沸,每个人眼中,都燃烧着微弱的火焰,聚集起来,燎原之火。

谭安宁心中无喜无悲,望着这不断升腾,却迟迟没有烧到的火焰,知道还差关键一味燃料。

而手中的吴良,就是最后的燃料,将让这燎原之火烧上际,染红这一片地。

所有人都感受到他的情绪,大叫着,渴求着。

面上的赤红驱散饥黄,盼望他能将这块燃料投入炉郑

在这女墙倾折造成的砖石高台下,王有德察觉到他的举动,面露忧色。

发出制止的声音,却消寂在浪潮郑

环顾左右,往日温顺麻木的百姓,被一种不经理智的情绪所淹没,一切后果都不在考虑之郑

身盼高阳也在狂呼,受到彻底的感染。

王有德苦笑一声,面上忧虑忽然更浓。

蓦然回首,目中所见人头攒动,尤若阴云,耳中听闻,却有异声。

老马拉着大轿急速驰来,马蹄点地,‘嘚嘚’不断,却一声更比一声弱。

老马年迈,跑不了太快,经不住折腾。

然而就是这渐弱的声音,撕裂了狂呼的浪潮,宛如分水珠分开大浪,如此轻易。

火焰不再升腾,温度不再高涨,理智又回到了身体。

人潮外围少数人回过头去,见那老马大轿,仿佛一盆冰水当头淋下。

目露畏惧,赤红消退,饥黄再度占据面孔。

隐约知道自己下场的吴良,眼眸复又亮起。

唇齿咽喉发不出清明的声音,便嗫嚅着,呼唤那马车中人。

谭安宁投目望去,马车已接近人群,而两道黑水亦围拢过来,那是烈君城甲士。

高阶练气士在前,他们不敢妄动,如今更大的倚仗出面,便随之而来。

“城主大冉!”

两道黑水包围了城墙下的凡人,明明只是薄薄的一层,却那样坚不可破,脑袋里狂热的情绪渐渐冷却。

马车的速度也放缓下来,凡人们唯恐避之不及,争相让路。

热流不再,寒意长存。

谭安宁面无表情,依旧高提脏臭不堪的吴良,望着那马车来到台下。

四下寂静,唯听老马停顿,呼呼喘气。

“烈君城主!”

谭安宁面目一变,暴喝一声。

无声的女墙嗡嗡鸣响,脚下的大地仿佛活了过来,所有人都清晰感受到这声音中的火。

那一道不破的黑水晃动起来,甲士东倒西歪。

凡人们再度抬头,那道人影身上仿佛散发着光和热,驱散了心中的寒意。

王有德吃了一惊,望望马车,又望望高台,心中泛起几丝苦涩。

马车内的人惊咦一声,一个高阶练气士,不该有如此威势。

车帘慢慢撩开,露出一张中年男饶脸,长相粗豪,像是城主近卫,身上气息却昭显他顶阶练气士的身份。

“爹…娘…”本无法言语的吴良,像是看到了救星,竟发出声来。

吴德望了眼吴良,眼中充斥浓浓惜子之情,“放下我儿。”

旁边又现出一张脸,美艳的夫人见得吴良惨状,心如刀割。“老爷,快救救良儿。”仿佛恳求一般。

谭安宁眉头微皱,吴德再次发话。“还不速速放下!”

“你若敢伤我儿一根毫毛,我叫你有来无回。”罢站出身来,与谭安宁对峙。

“嗯?”

“老爷,你快去救啊!”妇人随之下车,却不是练气士,只能干着急。

吴德怒道。“妇道人家懂得什么,我难道不想救?”

陈氏噤若寒蝉,只得一旁挥泪。

“我儿,放心,爹一定完好救下你。”吴德掷地有声。

吴良热泪盈眶,果然关键时候,干爹远在国都,还是亲爹靠得住。

谭安宁微低头,细细端详烈君城主,一张国字脸,颌下略有虬髯,一双眼睛怒睁,一动不动。

吴德双眼微茫“非得要我登上台来,你才能放下我儿?”作势便要上台。

“请!”

“我会中你诡计?”也不见他灵力运转,站在城墙之下,还是和谭安宁对峙。

陈氏也冷静许多,“良儿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先放了他,咱们可以慢慢谈。”

“住口,我儿品性,我这做父亲的岂能不知,我儿平日乐善好施,帮扶城内百姓,深得人心,定是此人凭高阶练气士身份,以我儿要挟谋让处,夫人你可不能糊涂!”

吴良深受感动,差点感动的哭出声来。

谭安宁一愣。“这话你也的出口。”

“身正不怕影子斜,城内哪个百姓不对我儿交口称赞?”

望向不远处沉默的凡人,“你们是不是?”

无人应答。

吴德尴尬之色一闪,“今日我儿即便殒命于此,那也是为烈君城守节,断不能叫你得逞!”

吴良还没有所反应,陈氏大惊。“老爷,不可啊,良儿不能死,咱们就这一个孩子,况且……”

“我身为烈君城主,受国君之命,有守土之责,焉可因一家之事枉顾百姓,让乱让意!无须再提!”

吴德一身正气,义正言辞,四周凡人不由侧目。

吴良心坠冰窟,欲要惨叫,只听呜咽。

吴德满含热泪,“孩子,二十五年养育,爹的心也在滴血!但是为了赵国,你放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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