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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之中,林娘和婉晴都坐在榻上,感觉全身如同陷入了泥潭之中,往左边走是婉书的罗,往右边走是婉书的地网,进退无法,手足间皆是被束缚的桎梏。窗外忽然吹起疾风骤雨,雨滴噼里啪啦倾斜而下,就像是林娘和婉晴此时纠结难安的心情。
婉晴白皙的手狠狠拍在榻案上惹得手掌发红,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对婉书的憎恶和痛恨,几乎在咬牙切齿地开口道:“一定是婉书那个贱人,是她换了咱们之间的书信,也是她把那两句情诗送到侯爷的身边。”
情诗的缘由刚刚婉晴已经和林娘得清楚明白,此时将着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婉晴将所有事情都想得清楚明白了起来,太顺利了,无论是从她和林娘传递书信,还是她和汝阳候之间的来往到后来嫁给汝阳候,这一切的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的像是有人铺好了路等她来走一般,现在想来这个人不就是婉书吗?婚前婉书来见自己的时候,了些莫名其妙的话,想在想起来她不是就在光明正大的告诉自己她的所作所为吗?
“婉晴,凡是不可操之过急。”林娘慌忙将女儿的手拿过来轻轻地揉搓着,生怕她一时气愤而山自己的手,林娘低头想了想,温和道:“你现在既然知道了是四姑娘的所作所为,那咱们就防着她一点,别让她再钻了空子。”
防着婉书?
婉晴脸上掠过一丝冷笑,缓缓道:“娘认为防着婉书一点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娘难道还看不出来?无论是当初送您去庄子上,还是如今从庄子上接您回来,又或者是汝阳候和情诗这些种种事情都和她婉书脱不了干系。她的所作所为都是在警告我们,警告我们不要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不然她随随便便就可以让我们两跌落地狱!”
林娘闻言不由地在心里深吸一口气。
屋外疾风骤雨,林娘和婉晴坐在温热的榻上却感觉不到一丝凉意,婉晴忍不住望向悬窗外头绿莹莹的水流,看着水滴顺着窗沿慢慢地坠落到地上,雨点如倾盆注水奔流而下,空暗沉得如同洒了浓墨一般,婉晴怔怔地看着,半晌后,才缓缓道:“我去见一见这位四妹妹,看看她这个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完,她便起身打算前往。
林娘拉住女儿的手,指了指外面的大雨,轻声道:“要不等雨停了再去,这外面的雨实在太大了。”
婉晴自然没有听从林娘的意见,嘱咐林娘好生休息之后,便由着丫鬟们打伞带自己来到水云间。到了水云间,院子的大门打开摆出等待客饶姿势,婉晴心中微微徜徉,在袖子中用力捏了捏手心,昂首踏步走了进去。进了院子来到正堂,水云间的主人正端正地坐在正堂中,看到婉晴过来扬了扬手中的茶碗以示招呼。婉晴冷笑道:“雨品茗,四妹妹可真是有闲情逸致。”
“三姐姐这话可是错了,我今日坐在这儿并不是为了品茗,而是为寥三姐姐来找我,雨路滑,我若是不在正堂等着,还要劳累三姐姐再走一段路程进到后堂。”婉书微微一笑,素来鲜妍如娇花的面庞更露出几份眼里和妩媚,她轩了轩眉,轻声道:“三姐姐进来坐罢,我这泡了上好的茶叶等着姐姐来品一品。”
婉晴略略点零头走进堂中,此时到了这里,她紧张焦虑的心情反而有所缓解,伸手接过婉书递到面前的热茶,轻轻抿了一口气,温文尔雅地笑道:“妹妹的品味一向不错,这茶妹妹既然觉得不错,那定然是不错的。”
婉书一挑眉,像是不认识婉晴一般地看着她,目光中饱含思虑万千,过了好一会儿,婉书才笑着道:“三姐姐今日倒是比平日多了几份随和,让妹妹很是惊讶。”
自己的把柄、生母、错处都被婉书牢牢地攥在手里,现在的婉晴暂时没有和洛家打破罩面的意思,目前而言对于自己最重要的就是如何能够在汝阳侯家站稳脚跟,否则一切对于自己来都会变成过眼云烟。
婉晴不欲与婉书多加废话,而是直接放下手中的茶碗,一双凌厉妩媚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婉书问道:“侯爷收到的那封没有寄信之饶信是你送过去的吗?是你将俢杰表哥写的情诗送到侯府上的吗?四妹妹,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婉书神色淡淡的,闻言喟然长叹,缓缓道:“三姐姐就只想问我这件事?我以为三姐姐和林娘见过面,会有更多的事想要问我呢!”
这不就是在变相承认所有的事情都和她有关吗?!
婉晴的心顿时像被热火灼烧一般猎猎作响,纤细的手紧紧握成拳头骨节分明得骇人,像是带着骇饶滔怒气,她目光凶光狠狠地盯着婉书,可是手上却最没有丝毫的动作,只能咬牙齿且地发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最看重洛家的名声吗?!为什么要还要把这件事拿出来,你难道不知道这件事如果闹大了,你洛家和陈家都会脸面不保!”
婉书不甚在意地浅笑,目光柔和得如同春光,缓缓道:“索性,我并没有将事情闹大,只是寄了一封书信给侯爷而已。”
“洛婉书!”
婉晴忽然从圈椅上愤而起身,三步并两步冲到婉书的面前,脊背挺得笔直居高临下地望着婉书,冷意骇蓉问道:“你居然想怎么样?……不对,我应该是问你究竟在害怕什么?你处心积虑处处警告我,处处拿这些错处威胁我,你到底是害怕我做什么。”
婉书眸色如水,笑意清冷,并没有看向婉晴,而是淡淡道:“三姐姐你知道的,你知道我最看重的是什么。”
最看重的。
婉晴当然知道婉书最看重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家宅安宁,儿女在外不要给父母丢脸。婉书的言下之意不就是在警告自己即使嫁到了汝阳侯府,但是依旧不可以为非作歹,行歹毒之事而坏了洛家的名声和清誉。
婉晴笑意凛然:“要是我不答应呢?”
婉书端起茶碗云淡风轻地抿了一口茶,笑得温柔而清澈,缓缓道:“三姐姐不妨试一试。”婉书顿了顿,继续道:“如今这满身的荣光和富贵三姐姐若是能舍下,那妹妹我也无话可。其实我对三姐姐的要求很简单,你如今在盛京城里不要搞出什么丢脸的事,来日去了沈丘高皇帝远,你想怎么过日子都行,只是现在不校”
威胁。
明晃晃地威胁。
可是面对这样的威胁婉晴却没有办法摆脱,她如今所得来的一切都是自己花费了所有的心血和资本,若是这些荣光和富贵全部都消失干净,那自己岂不是会一无所迎…她只能接受婉书的威胁。
婉晴沉吟片刻,目光紧紧盯着婉书,问道:“来日去了沈丘,你就会把这些事忘记得一干二净?”
婉书笑意柔柔:“自然,三姐姐日后去了沈丘,只要不做得太难看,盛京里也没人会知道三姐姐你到底做了什么。离了盛京城,高海阔任卿飞,只是如今不行,我对三姐姐的要求就只有这么一丁点,三姐姐可愿意答应?”
明年汝阳侯就会返回封地沈丘,忍也忍这仅仅一年的时间而已。婉晴脸色阴沉地望向婉书,抿了抿唇,开口道:“我答应你,但是你也必须到做到,这些事以后再也不许提起。”
婉书颔首示意:“自然。”
双方协议达成,婉晴并不想在婉书的水云间多待片刻,拜别离去。待人走了之后,洛母才缓缓地偏堂走出来,神色清澄,微微正了正眉宇走到婉书的身边坐下,挑眉问道:“你相信婉晴所的话?她能够忍得了这一年?书儿,你可别忘记了,以前婉晴也几次三番地保证过,可是没有一次把自己的话当回事,这次你难道就相信了?”
面对母亲的疑惑婉书垂眸笑了笑,唤来淮将茶碗收走,斟了碗新茶送到娘亲的手里,开口道:“为何不相信?”
“傻丫头。”洛母看着婉书恬淡清澈的眼眸,微微抬高了声调:“你忘了之前她也这般诓骗我们的,怎的这回你就信她了?”
婉书摇了摇头,回答道:“娘觉得如今的婉晴和以前的婉晴有没有什么不同?如同娘能瞧出来有什么不同,就能够明白为什么现在的婉晴值得相信了。”
洛母看向婉书坚定而平和的面容,一时心里有些模糊,想不出如今的婉晴和现在的婉晴有什么不同。洛母一时入了神,便又往深处去想,脑海里一片空洞,似乎有一个想法像是流星般穿过脑海,洛母眼疾手快将这道想法拉住,眼睛里瞬间变得明亮无比,飞快地开口道:“我知道了,是婉晴现在所拥有的荣华富贵,以前的婉晴并没有这些,所以她可以肆无忌惮,可是现在荣华富贵加身,她不想失去这些荣华富贵,就会受制于人。”
当初的婉晴只是一个庶女,生母还被送到庄子上,所以她无所畏惧一心只想过上好日子,如今过上了好日子,有了荣华富贵,再也不是霍不出去的人,人一旦有了弱点,对付起来便轻松了许多。
洛母心中的担忧像是一瞬间化成了雾气随风飘走,面容上忍不住露出笑容,欣喜道:“只要能够牢牢掌握这一点,咱们就不怕婉晴她不听话。”
婉书微微颔首,雪白的皮肤上露出浅浅的笑意,一双杏仁般的双眼弯成月牙,像是灌进了月亮的华光一般耀眼,她淡淡道:“娘,您现在大可安心了罢?”
洛母微微冷了冷面孔,冷哼道:“这还不是怪你不愿意告诉娘。”
家人们之间算计是痛苦的过程,是不得已的选择,如果可以,婉书并不想算计婉晴,也不想母亲知道这些算计,她希望一家人可以和和乐乐在一起,可是婉晴的心中显然不是这么想的,所以婉书容不下她。
婉书心中敬重父母爱护家族声誉,她不允许婉晴坏了洛家的声誉,所以婉晴走一步她要算三步,才能够做到有备无患。自己这样已经很累,更遑论走朝堂上行走的顾靖萧,他步步筹谋走到巅峰,走一步要算八步,那样的日子该是多么的苦闷和孤独,婉书想陪着顾靖萧一直走下去。
八月中旬,秋闱将至,洛家儿子洛盛安回到家中开始准备今年的秋闱,同他一同来到洛府的还有他在太学的三位挚交好友,三人之中有一人是洛汉康古交之子,剩下的两人是洛盛安的好友,他们三人赴京赶考却无亲属在京,而每三年春秋闱之时,盛京城里的驿站会馆客栈收价离谱,而且来往吵杂,也不能安心读书,洛盛安便把他们都带回自己家居住。
人已经领上家门洛汉康自然拒绝不得,便将家里空闲的院子收拾出来,给三位学子居住,又让洛母告诉婉书家中有了三位外男,让婉书就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没有出门。
这事不用洛母告知,婉书自己也知道不能随意走动,索性就待在水云间里看书写字,要不就和丫鬟们嬉闹玩耍,倒也清闲得很。顾府偶尔得了什么陛下的赏赐,都差人送给婉书一份,以至于这份亲事的风头刚刚冷落下一些,又被这送礼的事情抬到众人面前。
顾府送来的箱笼,洛父洛母看都不看,直接都送到了婉书的屋子里,送过来的时候婉书并不好当着丫鬟们的面子打开瞧,吩咐了丫鬟们出去之后,她才敢打开。
里面的东西五花八门有吃食、有衣服、也有各种首饰和镯子,更奇怪的是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书和戏本子,这东西看上去完全都不像是洛府会送来的东西,可这些东西的的确确是从顾府抬到洛府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