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吧

“你以为当所有的耐心都耗尽才会离开，失望攒多了也会走的。”

——司硕

***

只听见他失声笑了，嗓子还有致命的沙哑，施卿渺觉得她快要疯了。

“别狡辩了，你就是爱上我了。”

心脏像被什么击中，整颗心扑通扑通跳的很快很快，就像要自己蹦出来一样。

她捂住胸口，眼睛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看着司硕，不知道该什么，沉默了半她只感觉这样太糟糕了，手足无措整个人都慌了。

“我，我先回去了。”

又是不明理由的逃避，施卿渺很快地往前面跑着，不去看后面司硕有没有追上来，心跳跟着越来越快，赢得发疼。

司硕当然没追上去，她这是什么意思。

是害羞吗？

六月十二日，全城恢复了平静，早晨的阳光依旧照常升起，如果不是街边还没扫干净的红色鞭炮屑，昨的王爷大婚好似没有发生过。

国母身子硬朗了些，这会儿不是施卿渺陪着了，是靳酥婷进宫陪她去御花园散步。

国母不像那么多人跟着，乌泱乌泱一大群人把花蝴蝶都吓跑了，只留了靳酥婷陪着她去赏花。

“你瞧这花儿开得好多啊。”

“是呀，满园子都是香的，国母喜欢什么花？”

“我一个老太婆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到底是夏，走了两步就开始冒汗了，靳酥婷扶着她去旁边的凉亭休息。

“您可别这么，您啊要永远地健康，永远都是美丽的。”靳酥婷想着给国母做一个香包，这是草草教她的，放些艾草进去还能避蚊虫。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嘴这么能？”国母被哄得很开心，望着这满园的春色，好像也年轻了不少。

“阿睿对你还好吧？”虽然还没有正式地成婚，但国母也知道这俩孩子经常在一起，问贺兰睿哲他永远是一副“还好”的样子，也不愿多话，只好来问问靳酥婷。

“很好啊！”靳酥婷就如实回答，虽然每和贺兰睿哲待在一起不是学习就是学习，但这样的生活非常地充实，她非常地开心，“他教我画画和习武，现在我都能完整地打一套拳了呢！”

“谁问你这个呀！”国母“啧”了一声，“我是问你们的感情怎么样！”

靳酥婷勉强露出一个笑脸，所以国母这算是在向孙媳妇查岗吗？

“挺好的啊……”到这里她就词穷了，是实在不好意思和长辈聊这个话题啊。

“挺好的，你刚才不是还很好嘛。”国母不满意地皱了眉，像个不高心孩子似的，“酥儿啊，虽然阿睿是我的孙子，但是他要是欺负你了，可得来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

“啊不用的！不用的，”靳酥婷受宠若惊，“我们关系很好，感情也很好，他不敢欺负我的，国母您放心吧！”

国母将信将疑：“真的？”

在她眼里，贺兰睿哲不就是个闷葫芦，叫他笑一下也是演戏来给人看的，她一看就知道这种男的对女生是没辙的呀，没有情调也没有脑子！

“真的真的真的！”靳酥婷用了三遍语气来强调她的没半句是假话。

“那你还一口一个叫我国母。”国母假装生气的样子，不跟靳酥婷话了。

靳酥婷本人也挺懵逼的，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圆滑又狗腿地叫了一声奶奶。

国母立马高兴了，哈哈哈地笑个不停，她就是喜欢孙女，像靳酥婷这样又机灵又乖巧长得美美的还会做饭的的屁孩她可太喜欢了！

此乃国母大型真香现场，果然讨厌一个人要先了解她，了解以后还讨厌那才是真的讨厌，要是了解以后觉得她很可爱，那就是之前瞎了眼。

“酥儿啊，”国母笑着笑着忽然叫她。

靳酥婷洗耳恭听：“您。”

国母又看着另一边的月满湖，湖里倒映这太阳洒下的波光粼粼，好像有金子落在上面。

“你觉得司硕那子怎么样啊？”

靳酥婷摸不透国母这时候这个干嘛，又想到施卿渺和司硕的事情，当下立即有了答案：“还好吧……”

这个答案中肯，如果国母一会儿赞同她，那就再夸一夸司硕，如果国母跟着她一起夸司硕，那就没什么好的了。

国母已经认同司硕了！就跟认同她一样！

可是靳酥婷想得倒是挺美的，如果她现在戴着眼镜的话，国母的回答可以让她大跌眼镜。

“你觉得还好吧？”国母质疑地反问了一句，打得靳酥婷措手不及。

“有什么不对吗？”她实在摸不清国母的套路，这到底是要夸还是要踩啊。

“那子狡猾，”国母开启自自话模式，“聪明，有谋略，长得还是一表人才！单单拎出来评价，那是一等一的好伙儿。”

靳酥婷心想有戏！刚准备来一句赞同地时候，国母又了：

“可他的聪明和谋略都没用对地方，竟然想跟我抢孙女。”

国母的孙女应该是施卿渺了，毕竟贺兰敏之是本来就要送去和亲的。

“酥儿啊，”国母又叫她。

靳酥婷刚在回想国母的话，没有太及时地反应过来，“啊？”

“奶奶求你办件事。”

“这这这哪能是求啊，您，我能办到的一定帮您办好。”

国母眼神悠远而绵长，“想必你都已经猜到了，我不想让司硕带走渺儿，所以你得帮我促成司硕和贺兰敏之。”

这，现在才干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些太……太晚了。

司硕都和施卿渺相处这么久了，而施卿渺又对司硕好感加加加的，再怎么也处出感情了。

“可我看施施她已经……”靳酥婷试着这样了一句。

“那都不重要，我自有办法。”国母信誓旦旦地跟靳酥婷保证着。

“您，您，您不会是要……”靳酥婷忽然冒出了“生米煮成熟饭”的这个危险想法，并且挥之不去，她想国母应该不会是这样的全是还是忍不住问了。

国母“啧”了一声，嗔道：“你想什么呢，不是那个。”

靳酥婷奇怪了，国母怎么会知道她想得那个是什么。

“是这样，我想让你把贺兰敏之和司硕约在一起吃个饭，单独的。”国母凑近靳酥婷，扒着她的耳朵声，“渺儿她只要看到司硕愿意和敏之在一起，就会自己离开的。”

所以施卿渺是有传中的，感情洁癖吗？

“但是这会不会……”有点缺德，这句靳酥婷没出来。

国母又猜到她要什么，摇着头：“不会，这办法损是损零，但是管用啊！”

“可是……”靳酥婷是帮着施卿渺的，她不能做这个缺德事啊，可是又是国母要求她做的事，要怎么拒绝嘛。

“你不愿意？”国母闹脾气了，跟被欺骗聊孩一样，“那我自己去好了。”

“诶国……奶奶，我去我去。”靳酥婷可不想让国母生气，就是约个饭，约个饭而已。

她努力服自己，一张脸皱得巴巴的比哭还难看。

“还是酥儿听话！”国母又高兴了，她压根就没生气，只是怕她出面的话司硕不会上当。

“那要是他们不上当，不是，他们不愿意来怎么办啊？”靳酥婷在担心这个问题，毕竟她和两位都不太熟。

“那……”国母好像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忽然她好像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一激动拍了一巴掌桌子，“我知道了！”

靳酥婷被吓得一激灵，国母让她过去，凑在她耳朵里叽里咕噜了一堆话。

靳酥婷越听，眉头皱得越深，听完以后倒吸一口气，“这能行吗？”

“肯定行，”国母推推她，“你去把她叫过来，去去去，快去呀！”

靳酥婷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御花园，国母倒是心情很好地继续看花了。

她出去的时候叫了门口守着的宫女进来看着国母，可别出什么事了。

靳酥婷找到施卿渺的时候，那家伙正在和司硕玩跳房子。

司硕一个这么高的个子，又是身份尊贵的摄政王，虽不是在自己的国土，居然也能这样放下身份和别饶异样眼光陪施卿渺玩这些孩子的游戏。

靳酥婷看着他摇椅晃的身体和在一边哈哈大笑的施卿渺，不禁感慨：

这就是传中的爱情吗？

不管是不是真爱，她都要把施卿渺给叫走了。

在路上施卿渺还咧着嘴很高兴呢，也不知道这两是怎么了，总见到她傻傻地自己笑。

“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靳酥婷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施卿渺立刻就停下来了，最急急切地做着辩解。

靳酥婷心想完了，十有八九是真的了。“我还没是谁。”

姑娘的心思一猜一个准，嘴上硬着不脸上写着呢那几个大字儿。

好半她才支支吾吾地：“好吧，是有一点儿，但是只有一点点。”

她再三强调，靳酥婷都不好意思戳穿她：“你确定只是一点吗？表现的这么明显，全下的人知道你要谈恋爱了好吧？”

施卿渺自知行为举动是漏了馅儿的，但还是摸摸自己的脸蛋，狡辩似的挽救一下，“有这么明显吗？”

靳酥婷猛地点了几个漂亮的头，肯定她的话茬。然后就开始为她担心了，国母的想法靳酥婷可是全知道了，国母坚定的立场是不可能被打破的。

靳酥婷把她拉到宫墙角落，“那你打算怎么办？”

可施卿渺还没意识到这个点，“什么怎么办？”

靳酥婷扶额：“你和司硕啊，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可是目前的局面这么尴尬，他是要和亲的。”

施卿渺也不是没考虑过这件事，也知道解决的办法是亲自去跟国母明白，可是一直鼓不起这个勇气。

“这些我都知道啊，大不两时候私奔好了。”

靳酥婷瞪大了眼睛瞧她，这丫头平时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没想到内心这么狂野地向往自由。

“你确定要这样？”真要这样做了，国母不得被直接气死。

施卿渺撅嘴：“我直接跟国母她也会气的”

靳酥婷根本不想趟这趟浑水，这事儿又不是非得归她管，推着她往回走，“哎呀，那你先别去了，回去和司硕商量商量要怎么办。你快走，快回去，国母叫你干什么你都别答应！”

虽然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但靳酥婷才不愿意拆散有情人。

“我，我不好意思！”施卿渺扭捏起来可真要命，撵都撵不回去。

“靳姑娘，施姑娘，国母让二位去御花园一趟。”人没撵走，还招来了宫女。

靳酥婷捂着脸，这下糟了。

不过早来晚来都是一样来，她深吸一口气，同情地看了眼施卿渺，赴死一般往御花园去了。

施卿渺被同情对待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一脸懵逼地跟上去了。

“我打听过了，”两个人一坐下，国母就开始自己的计划，“司硕二十岁生辰就在后日，也就是六月十四。”

施卿渺还挺惊喜的，“国母您怎么知道啊！”

“繁星告诉我的。”国母挺喜欢那个黑脸的繁星，觉得这孩子很老实，“我打算，让敏之陪她过这个生日。”

施卿渺愣了一下，“为什么啊？”

靳酥婷尽量做个隐形人，没点到她她不出声表态。

国母笑着解释，“傻孩子，那他们以后是要成亲的，不管司硕在这里住多久，他们总归要培养感情的。”

施卿渺的失落写在脸上：“哦……”

国母看出她明显的情绪，用微笑掩饰住了不高兴，“奶奶有事情要你帮忙。”

施卿渺打不起精神，刚才司硕还和她，十四当要带她偷偷溜出城外去看烟花的。

“你过来。”国母诱导她。

“是这样的……”

两人了一会儿悄悄话，施卿渺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来越难看。

“可不可以不……”

“不校”国母表情很严肃，“你必须这么做。”

施卿渺眼神救命一般看着靳酥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