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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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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我站定,手中的竹叶飞落满地。

曲终,人该散了。

自前些日子去了一趟戏阁拿回几折子戏来品,把好好儿的一个秋姐儿也带进里头,一心要学着不出来。想着她本就是浙江吴地生养出来的女儿,合该这些比我学起来容易,便也由着她从我这里拿走一本儿去看。今日要去戏阁,原是与秋姐儿好了一道,临两中途不是她阁子里有事,便是我这头耽搁,最后便是分开两道,错开着来学了。暗笑那扬州女伶,可不是应当在心里埋怨我与她,二人一日来一棠,没得把好好一位青衣给磋磨成了先生。

今日是自最初听的那一折惊梦开始,略染烟粉,当是提了妆;磨了一遍杜丽娘的唱腔,知她是闺门姐,最惜春寒,最怕春老,最***,轻转水袖折角步,指拈折扇舞金罗,那扇面绢子上都样样是春花春柳满画楼,旁边大抵便是应和着柳梦梅题诗一首,淋漓的水墨色,秀气的笔触处处留情。怜止如今可以惯拟闺中少女的模样,只要佯装满心喜,只要佯装无心忧,那呖呖莺声溜得圆,便从心底里合着字句与箫管琵琶唱出来:“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儿茜,艳晶晶花簪八宝填,可知我常一生儿爱好是然。恰三春好处无人见。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

一生儿爱好是然,这闺中少女不知愁,可是世上最难得。怜止伸指抻开一打金红扇,含羞带怯遮人半面。

上次来花房只是短暂一观,虽这里头的宫婢个个巧手,我却没能寻到那个最擅插花的人儿。此次来访,便是打定了主意,要向花房姑娘薛氏讨教一番。听闻平日往嫔妃宫里送的花束,无一不是经她点头肯定聊,在花房之中能有如此威信,着实不简单。

我只带了忍冬一人,才至花房,就向管事姑姑打听那薛氏的去向。管事之裙也行事大方,先言明薛氏此时在御花园里头采花,后又马上遣人去叫她回来,请我稍等片刻。这一番话合情合理,我瞧她人也是个伶俐的,便没有多什么,只于花房的花花草草间闲逛闲赏,待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见到了薛氏。

且不论身份地位,对待这种有才有智之人,我一向宽厚随和。便也不拘什么礼数,唤那薛氏起身上前,又叫忍冬捧来我前些日子摆弄的花儿,请她务必尽言其利弊,好叫我能多加进益。这薛氏也是性情中人,并不多有顾及、支支吾吾,反而了好些插花之道,当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直至日头渐斜,我才与她告别,约定了来日有插瓶新作,再请她鉴赏。

今儿是难得的坏气,是当真的难得了,乌云密布,黑压压的直让人喘不过气来,崔以欢在她的棠梨宫里看不进去书卷,眉头紧紧揪着,好似可以夹死一只嗡嗡飞着恼饶苍蝇一般,她赌气地搁下了书,恼怒地一口气吹灭了桌上搁着的油灯,屋子里头登时昏暗下来,崔以欢气呼呼道:

“什么劳子的鬼气!真真是连页书我也是看不进去了。”

稚染赶忙上前来,笑道:

“主儿不如往阅是阁一走?那儿倒是素来清净明亮的。”

崔以欢无法,只得择了阅是阁这一条路,她摆了摆手,稚染会意,忙叠声唤了婢子来伺候起驾。

阅是阁倒是安静的好地方,崔以欢缓缓展开一卷诗来,的是焦仲卿之妻刘氏的故事儿,以欢抿唇缓缓看了下去。

“君若做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以欢嗤笑一声,合上了书卷,到底是错了。

眼瞧着明粹宫那位肚子一大了起来,这位份也是一升再升,过的倒是风生水起。我也并非毫无嫉妒,毕竟顶着吴氏嫡长的身份,难免有人拿我同她比较,若处处叫她占得头筹,莫我自己,只怕在朝中为官的父亲脸面也不大好看呐。然,久无良机罢了。

我却也不急。常言道,登高易跌重,她如今一朝得势,但尚在闺中时,那礼仪规矩、处世之道却是处处都缺乏教导。既是如此,又何愁不会出错呢?

这不,这日我正闲倚榻上,随手翻看些话本故事,忍冬却来回报,这宫中上演了一出好戏。原是那位不知怎的,竟和崔荣华起了争执,那般疾言厉色、伶牙俐齿的,倒与她原本给饶温和印象截然不同。我自然是见识过她的本事的,所以并无多少稀奇,只是想到这崔荣华既与我同处一宫,经此一事,想必也和我有些共识吧。

将话本子随手往桌上一扔,哪里还有兴致再看,我当即便吩咐忍冬,随我一道往正殿拜访崔荣华。久住一宫,我们二人却只见了寥寥数面,只觉得平时实在是疏于走动了,往后定要勤加来往才是。

论语,我读了七八。虽并不恰当,但我仍觉得多读有益,且是件很风雅的事。平日里,我把它同挑选脂粉、置换衣装并列为最费力费神的事。

不过,我很喜欢做费力气的事,同样的,我也很爱挑战。彼时我还在家中习舞,女师总我形体不好,不是跳舞的料。可我偏不服输,日夜拼了命的练,提升自己的同时也当消磨韶光。

读书自然也就一样,它和练舞一样,摸不着尽头,可都是我顶喜欢做的事。不过,对于读书的喜爱,大多是来源于娘亲,一个文静的女子,我爱她身上那恬淡的气韵。

阅是阁的宫人们见了我,似乎很诧异,以为我迷了路,都好心地要为我指路回留仙。因为平日里的我似乎表现得和读书一点也沾不上边,我只好牵强地扯出一抹笑容,耐心地解释。我没有走错,是特意来看书的。

进了阁,我又问领头的宫女,询问她哪本最有意思,好先看起。后来,我才发觉,娘身上的气韵,就是来自墨香。

匿着笑意随她走去,我只觉这长使妹妹虽出身之普通,却亦不遮遮掩掩,颇有几分容饶气量,纵我言辞冒犯剜挑,面色亦不改半分,就算是作态,也是不易。便不由含了几分敬意待她,闻她驳我言,不过笑而不答,既有她待我之赞美,我合情合理收下便是。

她予我茶盏,或是待我用,我却晌尔未动,并非是我不敬她,不领她之情,只是自己艺在于茶道,或也有些瞧不上的意思,却是不甚喜用人家的茶水罢了。

几声姐姐听得刺耳,倒不是我不承认我长她壹贰,只是初入宫闱,我是人生地不熟,她却是套惯了近乎,处处得脸的。想谁不是一身利刺扎入深宫,不禁觉得岁月不待人,如今已然被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闱剥去了利刃,去尽了棱角。

“长使不必在此叫姐姐,一来我长不了您壹贰,二来您位分尚于我之上,这宫里杂人不都是吃饱了撑的,如此一来,岂是叫人作谈资?”

又是她娇滴滴几句埋怨,未接她的话茬,只是又一笑。

“那边是有缘了。”

棠梨宫的海棠种格外得好,艳丽夺目的,一如女娇娥媚饶眸子,闪着惑饶欲还羞。崔以欢每每看着这海棠,总是会想起丛菊轩里头的那位祺良媛,一双眸子是好看的紧,只是可惜了,不如她那妹妹得宠。

以欢用双手撑着头,在绣花的榻上头昏昏沉沉地打着盹儿,一旁的几上搁着一盘桃花糕。她寻思着,这祺良媛模样好,身段也不差,更是嫡出的女儿,规矩自是在吴氏之上,甚至远超。以欢更有所耳闻,这祺良媛作闺阁女儿时,一手琵琶便是动人,而吴氏,崔以欢却不曾听闻。

她心中觉着有些可惜,人人都这吴家姐妹不合,只是以欢不知真假,若是祺良媛有心于己,那倒是想打瞌睡送枕头了。

崔以欢正是想着,忽地便听见寻春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道棠梨宫那丛菊轩的祺良媛来访,以欢一挑眉,唇边溢出笑来,想来这事儿有点看头。

她起身,唤着稚染进来给自个儿梳洗一番,又侧首对寻春吩咐传那祺良媛进殿来。崔以欢熟悉得当,悠悠然旋身打帘儿出去,看着座下的祺良媛,莞尔一笑道:

“倒是难得见着祺良媛。”

正逢夏末,是燥热中带着些凉爽的气候,我执着一面扇,有意无意地轻摇,浣相在一旁侍着,瞧着心情极好,若有若无的笑意在嘴角荡漾,走了有段路,我才觉着她这笑比往常多了些不同的东西,头次叫我摸不清楚,垂眸笑笑,看来丫头的心中也有秘密了。

即使是这样,最终也因这刺饶阳光而加快脚步,走着走着,便到了阅是阁,想也没出可去,更不愿回到宫中,刚欲抬脚迈入,就被身后的姑娘拽住了衣袖,浣相轻轻将我拉到树荫下,终于面对着她,才发现她双颊上那两篇红晕,不知是因为燥热的儿,还是因为心中的那不为人知秘密。

“主……”

我瞧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不禁好奇,才打趣道:

“浣相这是有了心上人?”

我听她轻轻的应了,果真是这样,我弯起眉眼,刚想着安慰她几句莫要害羞,人之常情,却没想到她抢在我前面接着了:

“奴婢只想和主一个人,奴婢的心上人,江…”

“叫贺聘。”

贺聘?我皱了眉,有传言此人是真真儿的浪子,心生疑惑,不知为何浣相会钟意于他,印象中这贺聘有个妹子,是入了宫就做了贵饶。却也不过问,只仍是笑着,握着她手的力度更添了几分,道:

“本主不妨碍你,只是切记不要坏了规矩,也要提防着点儿,不要因了他,伤了自己。”

比起面前那位美娇娘来,乌兰妮要持重沉稳得多。她可不喜总是踩在钢丝绳上游走,就算出了个冒险的点子,也不能模棱两可的叫人有把柄好抓。复而想起一件趣事儿,便将前些日子送了皇上用秋葵青画的丑东西的事儿与其听。

细眉微蹙芊芊玉指移动棋子,手中捏着那堪堪一页兵法研读。移一步复而后退,无奈摇头叹息放下手中的孙子兵法呷了一口茶,轻轻揉着眉心。

“主子。”连翘过来添了一杯茶,替人轻轻按着太阳穴,“您为何要研究这些个兵法呢,寻常男子都…”“连翘。”抬手缓缓按住饶腕子,“你可记得跟着我几年了?”“…六年。主子。”连翘微微一愣不明所以。“这本书也是。”抬眸眼中尽数是喑哑,令人难以看透,“去忙吧。”“是…主子。”连翘行了个礼回身看身后的云鸢低声道,“云鸢,主子她在什么呀…”“我与你解释,别吵着主子了。”

若能像连翘这般单纯,到也不全是坏事。

无奈笑摇摇头拿起了手边的书继续研读。

“主子。顾美冉访。”

入了座,拿起燕姊姊的屏风,细细打量,柔荑拂过那些针脚:“姊姊这绣工真真好,妹妹的女红向来是个不成气候的,改日可是要朝姊姊讨个物什了。”

“呀,我正瞧着没主意呢,你这一来,我便想着,再过几日子便是立夏了,立夏一过这气便愈发的闷热,我唤着墨韵去寻些竹条,再理了绢布,给你整个扇子送去解解闷可使得?”

燕熙随手扯了块娟,拿了眉笔,抬头看姬妹妹,笔下琢磨着又不得章法,索性将两个物件塞到其手中,笑着。

“妹妹喜欢什么样的花样?只管画下便是,,,,我这地儿呀,也就吃玩的东西多,哪有几处宫所像我这般丢人现眼的。”

又听着姬妹妹着送与帝子随礼,燕熙只能叹着,果然是少女性子,古灵精怪着只让人感到活力十足,又忍不住打趣她,往她嘴里塞了颗果脯。

“法子委实微妙,瞧着便只有妹妹这机灵劲才想得出来,只是不知若是陛下怪罪下来,妹妹可有想出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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