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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长江流域水患成灾,宁夏甘肃黄河一带却又旱灾蝗虫,颗粒无收……”
上书房韩房主将地方呈上的奏疏一一理清,一瞧,却也实在棘手。
这庄稼,便是老爷赏饭吃,遭此大难,百姓才是最难过的。
薄祁见了这番情形,也无法不忧心忡忡。
薄祁思索片刻,有些疲乏的道:“先让礼部拨款罢,国库里的拿出来去赈灾。”
“皇上仁厚圣心。”韩房主回道,“可是如今,连年征战军饷,加之去岁江南水患,入不敷出,国库余存甚是单薄,怕是……”
赈灾,对啊,可是如今大周,国库空虚,哪里能担得起。
薄祁回身,高悬的‘正大光明’几个鎏金大字,滚烫而刺眼,“宁夏甘肃,长江下叶一带,皆减税五成,今岁,便莫要征兵罢。”
罢,薄祁兀自阔步迈进了高台内殿,
“皇上!万万不可!”韩房主能理解如今皇上爱民心切的法子,可是,如此定然是行不通的。
“此事不必再议。”薄祁挥挥手,留下一道背影,笑了笑,“爱卿,你,朕,赢了这朝堂勾心斗角又如何,却仍是得看万千百姓流离失所,四处奔逃。”
“万物不测,这不是皇上的错,您无需自责。”韩房主自然明白皇帝的意思,孤身一人却需要与朝堂众臣周旋,颇为沉重疲乏。
“不是我的错么?”薄祁轻笑一声,“或许,那荧惑守心便是此意呢?”
不是什么奸臣当道,什么功高盖主,只是因为他不正,所以降灾于民了。
这是最为讽刺,又最为致命的。
“皇上,您无需费此思虑。”韩房主微不可见皱了皱眉,“大周的江山,由得是万民守护,他们是大周的子民,微臣始终以为,所谓道,不过事在人为。”
薄祁垂眸浅笑,“朕竟没得爱卿这般的胸襟气魄。”
日日紧绷,却外未安,内未攘。
不过,有一点他很肯定,韩家,是如今众流浊浊中,为数不多从始至终保持清醒明白的。
“那爱卿有何高见?”薄祁问道。
“如今国库空虚,一时也不能弥补,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京城世家,大抵积蓄几代,不富可敌国,可也仍是如拔牛毛。据臣所知,持了将军令出使关外的两位林将军,林府家,其中林三爷从商,极为有道……”韩房主略一思索,如今,富商若能捐款,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富商世家筹款赈灾,应当能渡一时难关。
“如此,皇上大可不必做出方才如此大的退让。”
减税五成,再不征兵,这定然是万万不可的。
薄祁陷入沉思,想了想那和赫王府也总归有一丝关联的林府,那是赫王妃的外祖亲舅所在,听闻当初未出阁便很是宠爱这位赫王妃的,想了想林府,确实当的上的首屈一指的富庶,随即点点头,“嗯。”
看到皇帝的表态,韩房主这才松了口气儿似的。
“约摸记得,江北的苏府,也算是富甲一方?”薄祁依稀想起那在金陵城里有名的苏府,曾经还偶然见得那位苏老爷的笔墨,听闻从商能经营的好,当官,也很是得民心赞誉。
这自然韩房主也是晓得的,便也随着点点头。
“可是皇上,如今最大的难听便是,如何能让世家主动捐款。”毕竟啊,许多在外阔绰,可正当遇到这般的事儿,通常如同铁鸡拔毛,斟酌又斟酌的。
薄祁也明白这一点,“容朕想想。”
韩房主便也没在扰乱,适时退去。
回到韩府韩元同自家儿子感叹,“今日,皇上心绪明显杂乱纷烦。”
韩馥澜自然不晓得今日发生什么,韩府规教甚严,各司其职,回府鲜少谈论所司所掌之事。因为韩元向来觉着,府里,得和朝堂分开。
“皇上,这些日子便是如此。”韩馥澜想想,至少他们都看在眼里,从前的皇上总是冷静温和居多的。
“黄河旱灾,又加长江洪涝,皇上居然冒出减税五成,不再征兵的想法,当时可是把我吃了一惊的。”韩元抚了抚胡须,一口凉茶下肚,
韩馥澜挑眉,“减税五成倒是还能理解的,可是再不征兵确实有欠考虑了些。”
赋税乃国家维持命脉的来源,征兵那是从古至今都存的,没有征兵,谁来保家戍边?若是这般折腾,大周还剩下什么?
“是啊,皇上向来厚待子民,可若是少了分寸,触了世家痛处筋骨,可就棘手得很了。”韩元分析着,
“不过,好歹今日让皇上打消了这般念头。”
“嗯。”韩馥澜斟酌片刻,“可是如今,父亲,你怕是会站在风口浪尖了。”
提了这般的点子,自然得让他来践行,这明面上的坏人,可是韩元做了。
韩元爽朗一笑,拍了拍长子的肩脊,“为了大周,背些骂名又何妨,无愧于心便是了。”
“馥澜啊,我过,咱们韩家的人,脊梁骨得正。”
处的位置越高,担的责任便是越多。他们韩家,掌着礼乐司,上书房,可若是就此一叶障目,拥权自大,结党勾股,那便也丧了本该有的心思了。
“是,父亲。”韩馥澜一顿,挺拔傲岸的身子微微一俯,几句话,明明平淡又普通,却让他无端背脊一阵热意昂然
无愧君王,无愧子民,也无愧先祖。
关于这几道旨意,薄祁慎重又慎重的想了许久,终于起身动笔,兀自唤道:“葵子,给朕研墨。”
一声带着笑意又严谨的嗓音传来,“皇上,您是要奴才研墨么?”
薄祁一顿,手下的笔却行云流水,“嗯。”
下首新换的大太监心翼翼,又极为熟练的研墨起来。
“皇上,这是淑妃娘娘送来的食与补品,还请您要趁热喝了去。”
薄祁无端觉着,这个淑妃举荐的‘英子’,可不是一般的话多。
薄祁也就放任了,让她以为如今对他们王家是实打实的信任罢。睁只眼闭只眼便也罢了,这什么太监都无所谓,不过是跟前做些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