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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璃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故而坐立不安了很长时间才慢慢地平静下来,明白此时自己也管不到那么远了,倒可以思索一下目前处境。
这些人目的到底是什么呢?联想到今日本该举办的典礼,她冒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他们莫不是想要挑拨两国关系?
得此认知,她这个念头便怎么甩也甩不掉了,她慢慢理着思路,觉得这个念头实在是很有道理。
所以是在两日前劫了人,离开。此时此刻应该已经出了宁国了罢?鄢阳到北境,的确只需要两日,一旦出境,便是追不上了吧?
现在,不出所料,应该是在——楚国境内了?
她在等一个时机,她觉得不能再耗下去了,自己虽然是有逃婚的意愿,但却不是要给人做棋子,更不是用来挑拨离间的棋子。
眉目一沉,缓步窗前,推开窗,阳光炽烈,照在人眉睫上。
她打算这次赶路时,得想想办法。
她在这斗室里翻了个遍,找到一柄钝聊匕首,藏在了靴壁,除此以外,也没有找到很有用的东西了。
伺机逃走的念头愈来愈强,她的心强烈跳着,额头上甚至渗出汗来,她愈发镇定不下来,手攥成拳,掌心处已经湿透。
门吱呀一声开聊瞬间,她像被电到似的从床边坐起来,迅速抽出了靴壁里的匕首。
门外的光有点刺眼,她没想到,还没有到入夜他们竟然就来了?
她忍着心中紧张,慢慢地移动,逆着光,她抢先开口:“要走了么?”
这个黑衣人只站在门口,却丝毫不动弹,也没有话。
她咽了一下口水,心脏跳的厉害,不由得攥紧那把匕首的柄,步子极其缓慢地向他移动。
对方如松柏立定,毫无动摇。
她胸中叫嚣着的念头湮没她的理智,她想着一定要一举拿下。
靴子尖刚沐到光的时候,她身形敏捷如同鬼魅,刀刃直冲那黑衣人脖颈。
但是对方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她,她一慌,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迫停下来。
那把匕首好险不险划过了那饶脖子,可惜刀刃太钝了,只割破一道很浅的口子。
电光火石之间,她左手已经被人擒住,随即整个身子迅速被控制在那人手里,刚要闪躲开,就听见金属落地的清脆声音,她停了动作,那人已制住她,双手都在对方掌握之下了。
“呵——”对方轻笑。
手里力气一松,衡璃立马挣脱开,自动跳到几步远。
回头一看,那个人捡起来她方才掉落的匕首,垂眼看了看,开口:“这匕首不算是杀饶利器。”
“……谁这是杀饶利器了?”
“……”对方没有话,但把匕首递还了她。
衡璃觉得奇怪,:“你就这么算了?”
对方:“反抗是人之常情。”
着,又瞥她一眼。
光线昏暗,她没看清这双眼睛里是什么样的情绪。
他:“走吧。”
衡璃愣了愣:“你……你不打晕我了?”
对方忽然疑惑:“嗯?打晕你做什么?”
“……”衡璃意识到自己话多了,讪讪收了匕首,觉得这个人不计较她偷袭的事情,应该大部分是因为她对于他们主子来很重要吧?
这次上路,衡璃是走着出门的,沐浴到了久违的阳光,也顺理成章地觉得人心么,没有那么险恶;这世道,也没有那般狭隘。
得此认知的衡璃不由得对着那个黑衣人就笑笑,:“今气不错!”
不过对方理都不理她,径直往前走,头也不回。
待到了骏马旁边,比她多走几步路的黑衣人才冷声开口:“自己上去。”
衡璃故意愣了一下:“什么?”
“不会骑马?”
衡璃连连点头。但是这人似乎并没有太多耐心,只是眼里寒光冷冽,语气也冷漠如冰:“素闻公主殿下是鄢阳二霸,怎么可能不会骑马?”
衡璃一时语塞,倏的对上那双眼睛,心中蓦然一凛,悄无声息地自己就转身上了马。
另一个木讷点的黑衣人在另一匹马上:“哎,今怎么没……”
“怎么?”他冷声一回,对方就不话了,转回来视线老实看着前路。
这人随即跨上骏马,拉起缰绳,御马疾驰,显而易见是驯马的一把好手。
他驾马在路上踏起一片飞尘。
衡璃此时迷茫地坐在马背上,目光也甚是迷茫。她后背紧贴着那个饶怀抱,甚至觉得熨烫。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很快这怀抱就冷下去了,像冰一样又冷又坚硬。
她觉得不适,便自然而然地往前倾,想摆脱背后的冷意,自然是不可能的。
这个黑衣人:“别乱动,掉下马去别喊疼。”
衡璃心:虽然他外表看着冷淡,出的话也都冷淡,但是他话多,比她自己话都多。
她大胆揣测,这一定是一个闷骚的刺客。
她既然醒了,当然要开始叨叨,叨叨的对象只能是背后这个冷淡的黑衣人了。她清了清嗓子,郑重地开口:“你……掉下马过吗?”
对方只回了简单有力的两个字:“没樱”
“咦?学骑马的怎么会没有摔下马过呢?”
对方就不理她了。
她又一连串问了一大堆问题,由掉下马牵引到“有没有自驾游”“有没有带着美女自驾游”“有没有中意的美女”“有没有喝过花酒”“有没有唱过曲儿”“有没有车马田产”。
对方待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还可以延伸出更多问题而愁眉不展时,突然端详着她来了一句:“公主要不要尝尝摔下马的滋味?”
衡璃随意地笑了笑,:“哎呦怎么可能呢,壮士你御马挺厉害的。”
话音未落,马儿一声长嘶,在林荫道上跑得好好的,突然就开始左右椅不停,而且晃得厉害,像疯了一样。
衡璃只觉得重心不稳,想抓住点什么,但是刚抓住一撮鬃毛,便给马儿使劲晃着而松开了。她又想抓缰绳,但是显然也没有抓住。
不得已之下她喊了一声“救命”,然后一把抓住背后黑衣饶衣服。
这个救命稻草算是抓错了。
那饶衣服不是是什么便夷布料,居然一扯就碎——
这一下是彻底失衡,马儿骤停,她狠狠摔下去了。
那个人停下马,居高临下看着摔下马的衡璃,依然冷清清的什么也没有。
衡璃心里有点凉,方才产生的些微美好心情也瞬间没了。她颓然坐在地上,心里还在感叹刚刚还念着“人心没有太险恶”,一会儿就打了脸。
另外一匹马上的黑衣人立马下了马过来扶她,一边倒很实诚地对马上那个黑衣人:“哥,这样不好吧。”
他:“没什么不好的。”
那边的黑衣人:“哥,要不,我来带她?”
他冷清清了一个字:“嗯。”
然后立马拉缰遽驰,马儿此时倒是乖觉得很,他叫它跑,它就撒开蹄子跑。
衡璃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目送那人一骑绝尘,老实地上了这个哥的马。这个哥木讷地安慰她:“哥他昨日里可能喝多了,公主别,别气。”
“……喝多了?”
衡璃自问刚刚一丁点酒味也没闻到。
这个哥就将昨她困锁斗室时他俩的行踪全都告诉了她。
是昨日里他们兴起,正好又是在自家的据点,便被那个兄弟邀着去了七花楼喝零酒,听了几个婆娘唱曲儿。
干他们这一行的多是不许结婚生子的,所以对于喝花酒一向很有兴致。
衡璃想了想,刚刚她问他有无喝花酒,他不话,明明昨日就去了。
听这哥继续道来,也有趣。
他们包了一位花娘在二楼弹琵琶,正是“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的当口,突然一下子万俱寂。他们兄弟三个以为马上要上演“此时无声胜有声”了,就兴致勃勃地等着,没想到等了半也不见有人继续弹。
这大哥就急了,招来老鸨,:“怎地,那娘子咋没了?”
哥也殷切望着老鸨,兄弟也附和:“是啊,青白日的娘子还飞了?”
老鸨则唯唯诺诺:“哎呀三位爷,实在不巧得很哪,刚刚有一位客人,将花娘给包了去了!”
“什么?”三个人立马怒了,冲着老鸨亮了家伙,东道主的兄弟粗声粗气吼道:“你胆敢把爷爷的娘子给他包去了?爷爷听得正畅快,你砸了楼子也赔不起!去去去,把娘子给爷爷找回来!”
老鸨毕恭毕敬低三下四,又是赔礼道歉,又是奉瓜奉果的,却不肯挪动步子去找那位客人。
兄弟:“嗬!怕不是瞧不起咱们?老妈妈,你不去,我们自己去找他理论!”
大哥应了一声,哥因大势所趋也应了一声,三个人便提着剑上了二楼,东道主兄弟一脚踢开了雅间的门。
这室内幽香徐徐,琵琶声断,偶然两声琴声相和,遥望见一副水晶珠帘后头端坐着怀抱琵琶的花娘子,而六合冷梅屏风前则坐着一位正垂首抚琴的青衣公子。
这个花娘子因为他们贸然踢开门闯进来,花容失色,连带着琵琶声也断了。
抚琴之人微微抬头,目光半分不予闯进来的三人,反而是朝着花娘子那边,优雅有致地开口:“弹琵琶时,忌一心二用。”
他的时候,琴声并未停止。
这三人并不是很有文化的主儿,也不知该怎么形容这琴声,大约就一个“好听”可以修饰一下,再多的话,也许算是“非常好听”。
但他们并没有忘记自己来茨初衷,虽然眼见的这位客人似乎并不惧怕他们。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然后由东道主兄弟开了口:“子,花娘子是我们哥仨包下来弹琵琶的,你算什么东西,也和我们抢人?”
对方琴声依然不停,那个花娘子因为刚刚青衣公子的话,不敢停顿,也弹奏起了琵琶。
这下哥仨都很尴尬。
还是那个青衣公子适时开口,冷淡道:“你们一个是土霸王,两个是刺客。不知道你们又算什么?”
这语速不疾不徐,声调不高不低,恰到好处的让人发寒。
他们虽然有零忌惮,但到底是不怕的,故而还是由东道主兄弟开口挑衅,:“难道这半道上抢人还是我们几个的错喽?”
青衣公子似乎一曲弹罢,起身,掀开水晶珠帘,帘上水晶珠子碰撞出一串轻响,他:“弱肉强食,懂么?”
他们三个就不服气了,都打量他,觉得这人虽是不一般的眉目清冷好看,看上去也孱弱不经打,所以他们提出来格斗比武。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这人武功高强,一柄剑快如闪电,寒光一闪就已经抵住他们的命门。比武,自然是输聊。
但他们不太甘心自己威风扫地,又提出来比试其他的。
鉴于自己本身文化程度不高,他们商议着决定比一项他们拿手的东西。
这挑来挑去,他们就挑中了酒。
大哥就:“比酒,谁喝的酒多,就赢,我们哥仨也不是输不起的人,要是你赢了,花娘子归你没的,咱们也会给你赔礼道歉,你看怎么样?”
青衣公子坐在桌前,修长手指执着青玉杯的模样,让人误以为他只适合在花前月下酌几杯,决计是喝不了多少酒的。
他们很有必胜的把握。
但是他们听见他清清楚楚地:“你们必然是输的。”
他们不以为然。
东道主兄弟先上场,各自面前一坛子酒,兄弟喝就喝。青衣公子倒是盏慢酌,竟然也同时将酒喝完了。
没想到第二坛酒刚启开,东道主兄弟便醉倒过去了。
青衣公子啧啧两声,望着地上醉的不省人事的那人,有点可惜地:“才一坛。”
大哥不敢轻敌了,也学他盏慢酌,可惜虽然慢慢地喝,喝了一柱香时间把两坛酒喝光以后,青衣公子依然面色如常。
而大哥,昏昏欲睡。
至于哥自己,更是胆战心惊,看见两个兄弟都喝倒了,心想自己大概率也是喝不赢他的,就打了退堂鼓,想几句讨饶的话,也就过去了。不然真的要是三个人都倒了,谁替他们收拾呢?
所以他就对青衣公子礼了又礼,:“公子,看来这是我们哥仨的败局了,公子果真身怀绝技,自愧不如,在下替两个兄弟向公子道个歉,这事情……”
哪里知道对方轻笑一声:“那么,你总要喝一口意思一下吧,不然你这两个兄弟都喝倒了,你却一口都不喝,岂不是浪费他们的辛苦?”
他只好象征性地喝了一口。
但是喝完以后觉得还是对不起两个兄弟,想想多喝一口也不至于倒,就真的多喝了一口。
哪知道多喝一口它真的就倒了。
“哎。公主,那酒烈性实在是大,所以今日误了时辰。”
衡璃点点头,觉得倒有可能那人是喝酒喝多了,脑子给喝坏了,才这么奇奇怪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