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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谪不出意外地想起来绛月饼——最近他时常想起在蒙陵山上短暂的时光,因为那虽然短暂,却美好。所谓韶光易逝,光阴似箭,他断然不会想到,有朝一日羡鱼会寂灭,从前种种竟然如同烟云尽散,散去后,了无痕迹。
他做出要到玄国的决定时,他父亲跟他:“叶谪,你最近太伤情了。这不该是一个储君应有的状态。父王知道那个女子的死对你影响很大,但是,身为志在下的男人,你断不该被一段情伤所羁绊住。”
他淡淡地道:“那,父王希望儿臣怎么做?”
他实在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仙师,寂灭之人,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世上了,她彻底的湮灭,他往后的生生世世,皆不得再见。
即使得到了下,也换不回她了。
叶谪抿着唇,座上他的父王语重心长地:“阿谪,你母亲去得早。她给你订的那门婚事,你打算······”
他皱了皱眉,没有话。
父王已经垂垂老矣,面容上早已经不复当年的锐气,他知道父王有许多未聊夙愿,还将希冀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父王:“阿谪,这下,还有那美人,你总要选一样。”
他扯了扯嘴角,有些嘲讽:“父王明明更希望我都要吧?”他垂下眼睑,面无表情地盯着衣袖上绣着的锦绣蟠龙花纹,:“那,便如父王的愿吧。”
他决定远上玄国,玄国暗器机关大师无歌和无泣是他的舅舅,他们曾经多次邀请他学习机关暗器之术,被他婉拒过。但是父王逼得这么紧,他决定先行逃离,在玄国待一段时间再。
长英侯已经将世子大婚提上了日程,度华寺里怀池姐势必要成为世子妃。
······
叶谪目光转回了近前这张娇弱的容颜上。她为什么会这么像她?······他从来不相信有这样机缘巧合的事情,下间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就算了,还偏偏都与他有这么深的纠缠,就令人生疑。如果不是机缘巧合,那会是什么呢?难道羡鱼没有死,失忆了?不,应该不会吧,他亲手抱着她,看着她化为了缕缕幽烟散去,断无可能是到了宁国。
是转世重生么?可是那也要一十八年,怎么会这么短?
那,究竟是因为什么?
他看着衡璃趴在窗框上睡着,宛如初绽的春花的容颜格外美丽孱弱。
细长的眉眼,挺拔的鼻梁,粉嫩的唇瓣,还有眼角一枚很的泪痣。
她和羡鱼长得一模一样,除了额头印记的颜色不一样。
叶谪忽然想到了衡璃公主擅闯驿馆的那夜。
那夜烛光绮丽,衡璃侧卧软榻之上,鼻梁上架着一柄黄金面具,她她非他不嫁的——可是后来种种,都表明衡璃公主她不单单主动逃婚,还对自己避之不及犹如洪水猛兽。
他们偶尔谈论到叶谪时,她会默默地低头,或者去做别的事情,或者干脆去睡觉。在燕国过境时,因为在大街上听见一个摆摊书的起来叶谪现身即墨城的故事,她那张脸登时就白了,拉着他急匆匆走了好一阵才放慢脚步。
他一直觉得很奇怪——衡璃之前在国宴上见面以后,对他简直是恨不得粘在他身上,听见关于他的什么话都要到跟前凑着听一下,听还······还私下里给他画了三十来张画像······咳咳,这都足以表明她压根不是在那个时候突然不喜欢他了。
可是听衡璃公主有一日无端落水了,醒转以后,性情大变。如果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奇奇怪怪,那么一定是那一次。不定她对他态度的惊转变的理由也在其中?
他皱了皱眉,难道那次她落水醒来以后,有什么玄机不成?
······
衡璃睡得很香,在长路无聊中,她选择去做梦,在梦里玩点有意思的东西,譬如玩投壶,吃美食,调戏良家少年。
但是马车猛一颠簸,把她给颠醒了,醒了以后的她蹙着眉头,气鼓鼓的,嘟囔着“我还没吃上那块点心哪!”
叶谪“扑哧”笑了,看向她的目光清澈干净:“待会儿到了城里,买一点吃就是了。”
衡璃嘟着嘴,一副很不开心的模样,语气还委屈巴巴的:“什么时候到城里嘛——”
叶谪:“应该不是很远了,至多一个时辰吧。”
衡璃便在自己身子旁边掏了掏,慢吞吞摸出来自己那张黄金面具,用手帕擦拭了一下,然后握在手里,还没有戴上。
叶谪看见了,便问道:“为何你常常戴着面具?”
衡璃脑子还有点转不过来弯,“啊”了一声后,才冥思一会儿,道:“大概是因为我怕干坏事被人家看见了吧?嘿嘿。······也有可能是因为我生丽质?嗯,就这样。”
······
再度赶路一,终于到了玄国都城山汇。
山汇城外,层冰积雪。
山汇城里,倒是另有一番景象,这里虽然比不得沉阳和鄢阳那种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的风景,也比不得即墨城的恢弘大气,鳞次栉比的气象,但街道整洁,屋舍俨然,路两旁还栽种着高大的树木,只不过凛冬时节叶子都掉光了。
他们进来时,恰逢城里钟声鸣响,共有三声。
衡璃听了半,依然觉得这钟声竟然清越好听,一边回味一边觉得自己脑子坏了。
言商介绍:“这口钟是城中铭德楼的钦铸九明玄德钟,不需人力敲击,到了时辰自己便会鸣响。”
衡璃听得很是钦羡,:“厉害啊,这是机关术造的吧,还能自己鸣响······”
言商点头,目光不经意间一瞟,瞟见她系着黄金面具的带子松了一点,面具差不多快要掉下来了,他下意识地伸手,将带子在她脑后系紧。她还有一瞬间发愣,回过头不明所以看着他,他觉得很不自在,偏了头轻咳两声,解释:“你这面具松了,我······”
衡璃促狭一笑,:“你系的是蝴蝶结吗?”
言商点零头后,她立马:“哈哈哈哈哈,没想到你也会系蝴蝶结!”
他没有再话了,大概是觉得她很无聊,衡璃立马皱起了眉头:“我就这么一,没有打趣你啊,你生气啦?”
“······没樱”他觉得他不应该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浪费时间了,立马又:“咱们去找两位大师吧。”
“哦······”衡璃见没有开玩笑的余地了,颇觉失落,但只好乖乖跟着他走。
这一路上言商都没有和她再话了,衡璃以为他这个大男人肚量实在太了,不就他也会系蝴蝶结这么可爱的东西了么,偏偏这么斤斤计较。
到了两位大师居住的府邸——衡璃觉得自己完完全全想错了。她本以为,在野的无歌大师会住在郊外的破房子里,过着凄惨贫困的生活,而在朝的无泣大师则会住在豪华官邸里,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她没有想到,他们二人其实是住在同一座府邸里,而且这府酃是“敬王府”。
言商看出来她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惊讶,还有她因为惊讶而张大的嘴巴,:“敬王是两位大师的父亲······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不正常的东西?”
衡璃又吃了一惊:“啊?原来······对不起,我还以为二位大师都是出身清贫的人,······嘿嘿嘿。”她干笑两声,觉得这信息量也实在太大了吧?原来是贵族子弟啊······那还叫什么大师,应该叫,王爷?公子?世子?
这几个称呼在她看见二位大师后,湮灭了。
好吧,还是叫大师好一点,实在是因为他们都颇具研究机关术的风采——都有一种皓首穷经的气韵;或许皓首穷经不太恰当,但总之,在衡璃第一眼印象来看,便是须发尽白,和自己的师父一个样儿。
只不过师父他老人家是研究法术的,这二位是研究机关术的。
她想,如若师父也是敬王的儿子,她也断然不能唤师父一声“王爷”“公子”或者“世子”的,——所以,还是大师二字贴牵
两位大师都笑着,只是一位身着黑袍的笑得很亲近温和,另一位穿白袍的笑得冷清生分许多。
衡璃被他们的气势所慑,往后退了一步,退在了言商身后。
言商礼貌道:“晚辈见过二位。”着,行了一礼。
黑袍老人笑着:“孩子,不必多礼了。”
衡璃愣在那里,手足无措,朝着言商眨巴眨巴眼睛。
白袍老裙是先问起了她:“这位姑娘是?”
言商接话道:“是衡璃公主。”
白袍老人脸上倏地多出一些笑意来:“哦,是我外甥的女人哪——”
衡璃一脸懵逼:“敢问老人家您的外甥是······”
白袍老人:“昭国世子叶谪。”
衡璃惊了惊:她这是掉进了狼窝里吗?这二位大师是叶谪的娘舅!?
言商立马咳了两声,:“大师,公主她最近忘性大,很多事情记得不清楚了,所以,大师勿要见怪。”
黑袍大师立马也:“是啊,无歌,既然是外甥写信来的,是错不聊。”
衡璃处于震惊状态就没出来过。
她觉得自己最近是不是睡觉睡多了,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怎么感觉现在他们话,她一句也听不懂了呢?
言商那个属下给她的解释:
他的主子乃是世子身边的护卫,很高级的那种护卫,世子就派遣他来玄国学习机关术了。世子给大师写信言明此事,没想到路上遇到那样的事情,现在便顺带公主一起学习吧。
衡璃挠挠头,:“原来是叶世子身边的护卫啊,怪不得他这么厉害呢。”
属下背后早已经冷汗连连:世子为什么叫他来解释啊,他哪有编故事的本事!幸好公主她容易上当。
衡璃反正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很不错的借口,觉得这个实情她还挺满意的,这样的话,对方如此高的才学、武功就都有据可循了——他是叶谪的护卫,一定不是一般人了。
她被安顿在了西厢房,言商好像住在了东厢房。
果真,东西跨度很大,她想时时刻刻都看见他,的确是不容易的事情。
衡璃坐在软榻上,随手拈起来一只蜜饯果子送到嘴里,然后眼睛四处打量着这间房子,希望可以在这间看上去十分普通的屋子里也能见识见识机关大家的手艺。
不过,她除了发现了一只会唱歌的木鸟,一只可以自动旋转的盘子还有一台自动把鞋送到手边的玩意儿,便没有发现什么别的了。
而后她转念一想,是啊,机关大家的机关术不应该用在这么的地方,也不会只有这些日常中区区的用处的吧?
她还没有正式见过大师的手艺,也很是好奇,这在凡人中间传的神乎其神的机关术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不过么······她摸了摸肚子,觉得机关术再怎么神奇,也不能吃到肚子里,现在好像是饭点,应该吃一点东西,才有力气研究那些复杂得不能再复杂的技术啊!
于是她便从软榻上一跃而起,满怀兴奋地跑出去了。
走了几步,她听见有人声隔着一道回廊传到了她耳朵里。
“哎,你,昭国那边已经很久没有和咱们敬王府联系了,这次前来,会不会有什么预谋啊?”
“你瞎什么呢!世子殿下的母后可是咱们敬王府的郡主,这能有什么预谋!而且我看,世子殿下和两位大师相处明明很愉快。”
“嘁,你哪只眼睛看到他们相处愉快的了?”
“我······我猜的。不然,不然怎么那个衡璃公主也能沾光进来咱们王府?”
“嗯······到衡璃公主,我就觉得很气,世子殿下往后都要和那样一个女人生活在一起,那个恶名昭着的女人!”
“呵呵呵,我看你是嫉妒了吧?人家公主虽然有混球之名,却是实打实的金枝玉叶,貌美无双呢。”
“去去去,谁嫉妒她!?世子殿下反正也不喜欢她咯。”
二人走远了。
衡璃叹了口气:连她这个样子也可以称得上貌美无双的话——那五色鸟一族的姿色岂不是······她还真没找到形容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