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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该上朝了。”铁衣出声提醒。
他不懂爷跟柳家姐之间发生了什么，柳姐好不易醒来，爷不高兴就算了，还透着股难以言喻的阴沉，再看柳姐，醒来之后不是先找爷，而是偷跑出去深怕爷发现似的。
若这俩人没事他才觉得奇怪。
铁衣觉得冥冥中有些东西好像变了，就像昨夜王爷回来后周身气场变了一样。
王爷的眼神往日也冰冷摄人，可也不至于像现在逼人无法直视，连周身压饶气势都变得随时会爆发的样子。
李弘景收回目光，转身回去换上朝服，带着铁衣上朝去了。
朝堂上，各部将启奏的事情完后，南越帝准备退朝，刑部尚书突然站出来。
“陛下，臣有事启奏。”
南越帝眉头一挑，“奏。”
“校尉营陈浩奸淫良家妇女一案影响恶劣，惹得民间怨声载道，臣觉得此事给应百姓一个交代外，还应重惩校尉营统领及副统领治下无方之错，卸任正副统领之职以儆效尤。”
这······众朝臣目光不由锁定豫王李弘景。
不得不刑部尚书够胆量，在朝谁不知道校尉营归豫王所管辖，校尉营的人犯案确实应该有连坐责任，但刑部尚书直言把人撤下来，这样的重言就是在打豫王府的脸面。
如果陛下准奏，校尉营的统领之职空闲下来又给了他们机会。
校尉营管上京治安，是上京城内兵力最足能力仅次于禁卫军的存在，但是禁军是在宫城内维护治安，校尉营可不同。
可谓是谁掌管了校尉营谁就掌管了上京的武力发言权。
南越自组建校尉营便是由豫王府接管，还从未易主过。
不少人暗自欣喜，如果这回真能把自己人安插进校尉营，不愁校尉营没有易主的一。
换做平日里，李弘景自不会搭理这帮人，可惜，他今心情不好。
李弘景讥笑，目光落在刑部尚书的身上。
忽然的直视，让刑部尚书浑身一震。
“此案朕知道，校尉营正统领和副统领确有治下不严之过，豫王怎么看？”老眼一眯，南越帝不露声色的将朝堂的暗中血影记在心郑
李弘景薄唇轻勾，宛如温润如玉的公子，毫无杀伤力。
果然，老狐狸不会放任任何能让豫王府卸权的机会。
“回陛下，此案校尉营确有治下不严之过，刑部尚书所奏撤除正副统领之事，臣以为···”
此刻大殿中众朝臣屏息而待，都在等着李弘景后面的话。
只听李弘景云淡风轻的道：“臣以为理应撤除正副统改换他人。”
一语惊雷，震得大殿内众朝臣一愣，豫王殿下这就妥协了？
豫王竟然这么容易就同意了？
“那就依刑部尚书所奏撤除正副统领，至于正副统领新的人选···容后再议。”
南越帝完起身甩袖而走，内官见陛下都走了，便高声宣布退朝。
子都下朝了，朝臣们结伴往大殿外走，几位王爷更是一马当先往外走，都急着回去找幕僚商议校尉营更换新人之事。
李弘景走得也急，不过心里着急的不是校尉营的事。
豫王府潮汐院
初秋的雨停得快，柳月坐在廊下看着院里的银杏树发呆。
念着她刚醒，又久不进食，绿珠特意熬了药膳粥，“姐先用些粥，等王爷回来就来看您了，这早上刚下过雨，地上潮得很，姐又是刚醒过来身体若是沾染太多潮气不好。”
柳月接过玉碗，口口吃粥，直到整碗都被吃下也没开口回屋歇着。
绿珠将玉碗收回托盘，轻叹一声，姐终于醒了，她高兴，可这不言不语的模样真让人发愁。
隐约觉得姐好像有心事，只是她脑子笨，怎么也猜不出来姐的心事。
转身要走时，她被柳月喊住，“绿珠，把一年多前的事给我讲讲。”
绿珠想了想，望了眼柳月，也没多想就把一年多前柳月身上发生的事讲了一遍，那些莫名的转变当然也没落下。
一桩桩一件件，把她知道的所有都细细了一遍。
柳月静静的听，不难看出她听得极为认真。
其实绿珠的这些，她都有印象，包括绿珠所不知道的事她也清楚，可那是她吗？端是设计沈嘉茂与周从裳一事，从前的她是绝对办不到也不会做的。
可记忆里从头到尾都是她一手操控着事情发展，让沈嘉茂和周从裳落入她设计好的陷阱里，最后一个名声举失踪，一个身怀有孕被她圈禁在别院。
运筹帷幄是她，软弱娇蛮是她，现在迷惘的也是她，到底她又是哪个？自己的身体里会不会有另一个人，做着她从不敢做的事？
柳月鼻尖发疼，眼眶酸涩，喉咙处好像堵着，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绿珠，我到底是谁？”
她到底是谁？她怎么了？为什么一觉醒来，什么都变了？她有了一段莫名的记忆，成为了别人口中的她，甚至跟李弘景的关系也亲近了不少，这一切原本都是不可能的。
柳月扬起脸，满眼无助，现在的她真的很混乱，闹不清到底是自己出了问题，还是除了她的所有人都出了问题。
“姐？”
绿珠心疼的看着柳月，看着姐泪珠子“啪嗒啪嗒”的连串滚落。
心下一动，她主动抱住柳月，一手轻拍在她的后脊，一下一下安抚着她。
昨夜王爷姐不是之前的模样，原来是真的。
可无论再怎么变，姐还是她的姐，自己打跟在姐身边，无论姐是什么模样，只要她还是自己的姐，绿珠就要守护她，伺候她，一辈子都跟在她身边。
柳月靠在绿珠身上哭了许久，直到最后哭得累了，任由绿珠将她扶回屋子躺下歇息。
她现在的情绪不稳定，绿珠不敢放她一个人在屋里，一直陪在边上，直到柳月睡着绿珠才离开她。
李弘景早就回府了，此刻等在房间外，见绿珠行礼，点点头，知道柳月刚睡下声音不自觉放轻，“如何？”
绿珠回看了眼房间，“姐用过粥问奴婢一年多前的事，奴婢讲过之后姐便哭了，问奴婢她是谁，奴婢不知道怎么答，王爷···姐好像很多事记不清了。”
李弘景沉默，望向房门。
柳月不是记不清，相反是她都记得，包括他们之间的事。
只是她恢复到以前的模样，恢复成对他没有任何感情的模样。
“好好照顾她，需要什么派人跟本王。”
压抑着心底想要进去看看她的欲望，李弘景脚下一转往东厢房走。
“王爷不去看看姐吗？”绿珠冲着他背影问道。
她看得出来王爷是想进去看望姐的，只是强忍着，为什么？
李弘景脚下一滞，沉吟片刻，“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