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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城城门已然在望,偃师微微蹙了蹙眉,神色有点儿惘然追忆。
这个地方曾经埋葬过多少恩怨与白骨。
兜兜转转,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欠了谁的。
终于回来了。
“带路吧。”他挥了挥马鞭,正朝着城门方向赶去。
城门守卫已经换了一番人,昼闫远远的站在城门旁的酒肆,暗中观望情况。
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守卫只散漫的扫了一眼一行人,淡淡的抬手放行。
昼闫松了一口气,见附近再没什么危险,便紧跟在偃师一行人的身后。
过了两条大街,现身在众人面前。
“偃大人,这边走。”
他俯身领路。
已经是入了夜,路上只有零星的灯火,一时间照的人间此刻似地狱。
只有漂泊魂魄,还有无所归依的冷风。
摄政王府的金匾在大红灯笼下熠熠夺目,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前些日子多雨,所以那鲜艳的红,竟然有几分苍薄斑驳了。
昼闫犹豫了一下,入府询问了下人:“王在哪?陪着陛下还是在重明居偏房?”
下人指了指漆黑的偏房,“王今日自从进去就没离开过,但是也没点灯火,未得吩咐,奴婢等人不敢私自入内。”
昼闫颔首,蹙起眉头看着面前偏殿的门:“王,可曾在?属下回来了。”
无人回应,安静一片,无端的让人心底发慌。
昼闫多站了片刻,等不下了,咬牙撞开了门,没想到门却没有锁,险些摔了一个哧溜。
稳住了身形,他匆匆点上灯火。
一眼就看到了夺目的鲜红。
“王……”声音有些许颤抖,昼闫连忙上前扶住栾子襄,却发现人虽然已经没有了意识,但仍然固执的枕在案上,不肯移动半分。
他不敢强行搬动,六神无主的转了一圈。
提起脚步就往外跑了出去,直奔会客厅而去。
“偃大人,快请随我到重明居偏房去,王毒发了!”
昼闫不由分说的拽住偃师的胳膊,着急忙慌的向外赶。
偃师愣了一下,听到“毒发”两字,比他动作更快,施展轻功,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就已经进了偏房。
无论如何,栾子襄也是他的徒弟,他怎么可能丢下不管。
眼底一抹忧虑,他看了看仍然稳坐在椅子上的人,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仔细的诊断。
缓缓闭眼,脸色微微有些不好看。
此时昼闫也已经赶到了,不忘关上房门,以防被其他人听到。
“怎么样偃大人?”他两步大跨,直接站到了偃师的面前。
偃师睁开眼睛,目光锐利的看了他一眼。
“这毒是谁下的,你总该知道吧?”
昼闫愣了一下,“有什么不妥?”
偃师冷冷抿唇,微微叹了一口气,“你不必费心瞒我了,毒是楚岚下的对不对?他的医术毒术都是我亲自传授的,没有人比我了解的更清楚了。”
昼闫避而不谈,恳求道:“无论如何,还请偃大人务必费心一次,想办法制出解药才行,师徒一场,您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放心。死不了,楚岚那小子还算有分寸,没有直接下狠手,只是慢性毒药,他熬过这一夜,毒性就暂时压制下去了。”偃师有些焦躁的松开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低头又看到了染血的碎杯子,茶也懒得喝了。
楚岚这一次,做的真是有些过了,也不知道这小子在刷什么花招,这些年心思越发古怪难猜了。
就算是要杀栾子襄,你们真刀真枪的动手,谁没本事谁掉脑袋不就行了,男儿大丈夫,偏偏要用这么阴损的手段,下个毒还要选慢性的。
真是越发乖张怪癖了,要不是不乐意承认这个徒弟,他一定要把人揪到面前好好教育教育。
“偃大人,您不能就这么撒手不管了,好歹开了方子熬碗药,压一压这毒性,否则这毒发作一整夜,岂不是要折磨死人了。”昼闫能感觉到毒发的痛苦,从那双鲜血淋漓的手上,就能看出来。
毒性实在是霸道的要命!
偃师没好气的摆了摆手,坐视不理,“不管,又死不了人,他一个八尺男儿,忍一忍疼又怎么了?一晚上也不是什么难事。”
昼闫被他这话气的半死,可惜打又打不过,又要求着他,只能苦苦哀求。
偃师却油盐不进,一脸冷漠的旁观着。
昼闫急成热锅上的蚂蚁,突然急中生智,“偃大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您要是不开方子,属下可就只能把消息告诉隔壁去了。”
“隔壁?”偃师微微挑了挑眉毛,眼神收紧了一下。
“汝华那丫头也在?”他有些头疼了。
昼闫点头如捣蒜,“偃大人真是聪明。”
偃师有点儿悻悻的叹气,“她现在不都当上皇帝了,那么大的威风,皇宫里边不住,竟然非跑到摄政王府来,该不会是你编出来唬老夫的吧?”
昼闫辩解道:“属下没有这个胆子,陛下来摄政王府不也正常,她与王之间夫妻关系未解除,名正言顺,天下又有谁能诟病。”
偃师摆了摆手,勉为其难的要求道:“拿纸笔来,我给你写方子就是,你让人瞒着隔壁一点儿,老夫可不想看到,汝华那丫头哭哭啼啼的找上门来。”
昼闫别无二话的奉上笔墨。
偃师大手一挥,写下了药方,“拿去命人熬药去吧,但先说好,这方子治标不治本,要彻底解了毒性,老夫还需要慢慢的研磨一下。”
楚岚动了几味药性,把握不准偃师不敢随便下方子,否则出了一点儿岔子,都能致命。
昼闫虽然不安,但也无可奈何,只能稳下来,留住偃师,自己下去将方子交给下人,低声吩咐熬药。
“别让陛下闻到药味,此事守口如瓶。”
下人们自然没二话,不敢不应。
药方子拿下去后,赶忙熬制在炉上。
昼闫中间转转悠悠,三催四请了许多次,终于盼到了汤药出锅。
他端了药碗,亲自送到了重明居偏房。
夜里凉气重,到地方的时候药也已经不再烫手,正是适宜服用的温度。
他与偃师配合着,强灌给了栾子襄服下。
只是人仍然没有清醒的迹象,也死死的抠住案角不肯送手。
无可奈何,昼闫只能先把偃师安顿下去休息,自己守夜在偏房,也好时不时的添些碳火。
未免夜里太冷,对于王的病情雪上加霜。
一支蜡烛烧完,大约是一个半时辰的功夫。
汝华心中隐约不安,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陛下,可安寝?”侍女敛眸不敢抬头。
汝华眼中一抹幽光,似灯火明灭,“摄政王呢?去了哪里?”
侍女不敢胡言乱语,却只能搪塞:“大约是批阅公文吧,奴婢见王进了偏房,身边还有昼闫大人跟着,料想应该是在谈事情。”
汝华微微拧眉,略一颔首,起身向外走去:“朕瞧瞧去。”
从离开后一直在批阅公文?她有些不信。
推开门,一路向前走。
侍女神色已经有些慌张,一路上下人们都有些心虚,虽说偏房中下的命令是,不要让陛下知晓这些事情。
可若是陛下真要进去看一看,也没人胆敢阻拦。
目光灼灼中,汝华离门十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偏房里灯火仍然亮着,隐约能看到有人影映在窗纸上。
“陛下,王一直没有离开过房间。”侍女见她停住脚步,趁机忙上前行礼道。
汝华微微出了一口气,见人仍然安然无恙,就也淡了入内打搅的心思,免得他分了心。
“黄昏时进去,现在已近深夜,中间可有送晚膳进去?”她偏头看了眼周围下人。
“奴婢等有罪,王办公时一向不喜别人打搅,因此没有命令,下人们不敢入内。”侍女“哗啦”跪倒一片。
汝华微微叹了叹,“朕不进去了,你记得送些宵夜茶水过去,就说是朕让送的,但去无妨。”
众人心中松了一口气,忙点头应下:“是,奴婢马上就去膳房安排。”
汝华缓缓眯了眯眼,又站了一会儿,受不住外边的冷意,转身回到了重明居。
侍女奉上热茶,点上香炉,上前要为她宽衣。
汝华摆手让人退下,“不用你忙,下去吧。”
侍女无二话,“奴婢在外间给陛下守夜,若有吩咐,尽管传唤。”
汝华缱绻点了点头。
放下了卷帘,卸妆更衣,她吹了两盏蜡烛睡觉,拥着棉被仍觉得有些冷。
把手炉抱在怀里,才觉得好了一些。
入梦后也不安稳,虽然不知道在梦些什么,但冷汗直流,想必是不详的预兆。
……
帝寝宫。
“公子,今夜还下棋吗?”宫人微微抬头,偷偷观望了榻上坐着的人,有些红了面靥。
风华烨然,容貌昳丽,举手投足之间虽然轻慢,却有说不出的雍容贵雅,说他是皇宫的主人,不知情的人定然都信。
楚岚淡漠瞟了一眼,问道:“几时了?”
宫人捧了茶上前,“二更了。”
略一倾身,整个人如被风吹弯的柳条,飘飘摇摇的蹭着他的手肘,似有若无的露出了一截锁骨,再往下是起伏的线条。
羞窘的敛了眸子。
楚岚不冷不热的瞧了她一眼,缓缓接过茶水微抿一口,寡淡挑眉:“穿这么少,冷坏了吧。”
宫人咬了下有些发白的下唇,桃枝似的微微探头,眼中媚眼如丝,“公子体恤,奴婢不敢当。”
楚岚不答,只漫不经心的翻开了手中信件,这是派出去监听摄政王府的探子传来的。
白溪?林白溪?还是汝华?
冷然勾唇一笑,他死你死,他生你生吗?
可真是情深义重啊汝华?到最后我在你的心中,也不过是一个不能接近的人吗?只占分毫的重量吗?
面如覆霜,冷的近乎凛冬,暖炉在册都融化不开他身上的寒意。
“公子,似乎有些冷?”宫女跪地打了个寒颤,心中有些畏惧,又有些垂涎面前烨然男子。
勉力维持着虚笑,她柔柔的伸手摸向那坚实胸膛。
一入宫门深似海,这皇宫里除了除了侍卫就是太监,青春年华的女儿家,对着这些人光阴寂寞虚度,怎么不让人恼恨呢?
陛下如今不在皇宫,她整天伺候在寝宫,对着风流昳丽的男人,有些非分之想,也是情难自制。
楚岚目光灼灼正定在信件上,一时竟然让她得逞了,徐而偏了偏头,凌然看着面前女人。
宫女忽的不敢动作,伸出的手也仿佛僵住了似的,不能收回。
楚岚冷漠眯了眯眼,缓缓放下手中信件,擒住她得下颌,毫不留情的捏在指间。
宫女吃痛,眼圈有些发红,秀眉微微蹙起。
楚岚谑然勾唇:“要笑不许哭。”
宫女心中恍惚,她忍着痛媚然作笑,一只手抚摸他的胸膛,“夜里天寒,公子应该多添件衣裳。”
楚岚淡淡抿唇:“你说的很对,是有些冷。”
宫女顺势爬杆,整个人向上攀了攀,如一段藤蔓一样柔韧附在了他的身前,浅绿宫袍向下滑,露出了雪白的小臂。
盈盈一笑,目光迷离,别有深意的再问道:“公子今夜还下棋吗?”
楚岚目光晦明莫测看着她得脸,姿态如松,坐怀不乱:“你似乎并不怕冷。”
浅绿色宫袍薄薄贴身,下边就是雪白胴体,入冬的天气,可是冷风入骨。
宫女娇嗔:“公子……”
楚岚一只手挡开了她不规矩的手,蔑然凝眸,“脱了吧。”
宫女脸色红成霞彩。
怯怯将手放在衣领上,解开了一颗扣子。
楚岚寡淡推开她,神色幽邃。
宫女摔在地上,楚楚可怜跪坐,“奴婢有罪。”
楚岚冷笑:“接着脱,一件都不许剩。”
宫女手足无措,此刻才知道了害怕,惶恐叩头。
楚岚睥睨看向她,目光比刀锋更锐利,“脱!”
宫女泪水涟涟,惊惶解开鸳鸯扣子,脱下了外衣,颤抖着咬唇,接着动手,一丝不挂。
楚岚眯了眯眼,冷谲的勾唇,眼底笑意氤氲,“去吧,既然不怕冷,就这么跪在宫外伺候,一夜不许起身。”
宫女彻底崩溃哀求:“公子,奴婢再也不敢了!饶了……饶了奴婢吧……”
楚岚冷漠摆手,寡淡抿唇看向信件。
这世上偏有这么多不开眼的人,来他触霉头,一个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