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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前的八月十五月圆夜,在一个遥远边缘寂静府邸,密不透风的墙壁里面,一个女孩儿染血落地,而这个女孩儿一出生,她那双大大的深色眼珠,瞪眼看人,碧剔浓黑,带着浓重的忧伤,完全不属于干净无尘的初生婴孩。
于是,满头大汗的产妇用最后的力气叫了一声:“妖怪!”
我觉得“妖怪”两个字至无情至伤人,我又不是长得一个眼睛四条腿啊,哪里妖怪,凭什么叫我妖怪呢!
妖怪,我受之有愧。
妖孽,我可以接受。
婴孩式的穿越,我太过的惊讶,我太多的震撼,我完全无法接受,我想不明白穿越的意义,但是惊讶何用,喉咙都不会颤抖的新生婴儿,说不出话——这样,我所有一切,都只在这个稚嫩的粉团中,静静地,流血、腐烂、痊愈、深埋。
直到某一天,我心一片阔然——
当我还是个不吃、不喝、不睡、不闹的婴儿的时候,静静躺着摇篮里面,说不定是一整天,说不定是两、三天。
眼睛的高度只看到半高的窗户,窗外樱花树上樱花如云的淡雅,悠然的院子,小桥流水清新,石砌明山逸秀。
风扬起,淡粉色的樱花瓣细细如雨,围着他黑色的剑身,飘然舞动。
华美绚丽的舞姿。
淡淡羞涩的微笑。
樱花瓣的淡雅漫天飞舞成红艳——
光阴如梭,断壁颓垣,人浮于事,痕迹消淡,婴孩时候的那些惶恐迷惘日子渐渐在爹爹的冰清中平静。
我也习惯了这种平静和淡然。
我五岁那一年的端午,在黄川水热闹的官邸船边,命中注定,我再一次遇上他,他正在一艘花艇中,我一眼便认出来,那剑柄上的樱花图案,那种淡淡的樱花盛开的气味,那个漫天的樱花舞。
当年那个黑衣孩子,樱花树下舞剑绕红艳,长大了。
但是,此刻他身上不是单纯的樱花香,而是夹杂着浓郁的血腥味——
我看着他,正如他看着我,我认出他,正如他认出我。
我不由纷说,以最强硬的态度,将他强抢了下来。那一天我用光了呆子回音一辈子的情商波动,粉可爱的小手死命拉着他的衣服。
树熊一样抱着他。
执拗得一脸妖障。
他苍白俊色,一脸业障未报,最后答应留下来。
他成为了我的奶妈。
所谓每个成功的超级奶妈背后,都有一个折磨死人的孝。为了成就他人生的另一番事业,我不得不扮演那个磨刀石。
他喜欢穿着黑漆漆的乌鸦衣,我惊吓咽不下饭,他便在挺直迷人的腰上就裹了一条大红色花花的围裙。那围裙红得我受不了,最后还是我牺牲最喜欢的一套衣服给他做了一条围裙,湛蓝色的。
他练武的关系腹部有着六块腹肌,我嫌不够软绵绵,不好枕,整晚转侧,于是,他就在腹部挂了一个小软包,现在小软包不用了,因为六块腹肌已经成为一团软绵绵的肉,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他最宝贵的东西就是樱花黑剑,简直当做生命和尊严。后来,他那把尊严早就换了一樽盐,随手抽起来的只是菜刀。我坐在小板凳上,听着他的武功又高了一层,居然悟出了“处处不见(剑),处处见(剑)”的云家新一代剑法心法。
从前他挎个篮子都要东躲西藏、那种肃穆的神情好像是从地道战里面出来的。现在,他每天为了那么一个三毛八,对着市场那些油腻腻的阿姑靓姐,抛媚眼,放生电,眉飞色舞,打情骂俏,软磨死赖。
那时候我粉嘟嘟的小手嫩嫩地握住他的大拇指,他都会含羞脸涨红。但是去年我第一次来月经,第二天我就看到他兴致勃勃蹲着地上,同厨房的阿姨大妈讨论了一个下午,用哪种棉布比较舒服,哪种棉布比较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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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他叫我一声公主,仅仅在我同他单独相处的时候,娃娃这头色猪不算。
他说,我是一个公主,一个亡国的公主。
我姑且听着他的梦话。
毕竟每个少年心中,都有着一个公主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