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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两个身材中等,身形矫健,神色冷峻的武士躬身进来,听候我爹的差遣。我爹恢复了他一国之相的威严与尊贵神态道:“风影、风行!”
二人训练有素的立刻拱手施礼,回答的铿锵有力:“属下在!”
“本相派你二人保护小姐去往云州,不得有误!凡事听命于小姐,不得让小姐有任何闪失,否则,你二人也不必活着回来见我!”
我听得暗自咂舌!我的亲爹哎!早听说我爹拥有三十六名武功高强,行迹诡秘的风云死士。都是我爹从小收留的孤儿,送往秘密培训基地,自有高人教授武功、暗器、研毒、制药等等各种技艺。经过十年的艰苦训练,优胜劣汰,然后由我爹集中调配,专门为朝廷进行各种暗杀刺密的任务。今天竟然调派两名保护我前往云州,可见我爹也是非常疼爱我这个女儿的!
只听二人依旧掷地有声的回答:“属下遵命!”
“老夫也有礼物相赠。”秦神医慢悠悠的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青色瓷瓶,说道:“这里是两粒九转还魂丹,想必青青小姐应该知道此药的价值。”
我一听,立刻一把抢过来,两眼放光,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小药瓶,轻轻的拔出瓶塞,倒出两粒黑褐色的小药丸,在心中感叹:这就是在江湖上盛传的灵丹妙药——九转还魂丹?!据说它的起死回生的神奇功效,令多少人士梦寐以求?今日却让我意外的得到两颗,令我简直不敢相信。
“哈哈哈!”我爹豪爽的开怀大笑道:“你连当今圣上也只不过进献了一粒而已!少邈兄果然与小女有缘。”
秦神医眯着眼睛捋着胡须若有所思的说道:“老夫和青青小姐的缘分好像不仅仅于此呢?!”
我顾不得多想,把药揣在怀里,迫不及待的拖着我爹去见我娘。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说服我娘,让我顺利成行。果然,我娘一听到我要去云州的消息,就哭的要死要活的,说什么也不答应。我和我爹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济于事。我爹又搬出秦神医的一番说辞,我娘将信将疑的止住了哭闹,我又晓之以利害道:
“娘啊,如果您老让女儿在这里巴巴的等着施厚回来,那女儿我也只有死路一条!您就忍心看着女儿死在您的面前吗?”我两眼噙着泪花,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望着我娘。
“没出息的丫头!”娘恨铁不成钢的用食指轻点着我的额头说:“唉!真是儿大不由娘啊!你现在心里是只有那个施厚!根本不把爹娘放在心里。都说女儿迟早是人家的人,为娘我还不相信!看今日我的青青所言,我是死了这个心了!罢了!罢了!反正你也是施家的人了,我也拦不住你了,你爱干嘛就干嘛去吧!”
话到最后,竟是说不出的凄凉哀伤。看看娘由于思念我而憔悴消瘦的脸庞,往日熠熠生辉的双眸也变得暗淡无光,我不禁恻隐之心大动,心犹如针扎般刺痛。我一把搂住娘瘦削的肩,眼泪不由分说倾泻而下,我哽咽着说:“娘,原谅女儿!原谅女儿如此不孝!爹娘永远是青青最爱的好爹娘!女儿知道娘舍不得青青去云州受苦,只是青青现在心里非常牵挂施厚,他可是女儿后半生的依靠啊!女儿只有呆在他的身边才会感到踏实,有安全感。女儿答应娘,女儿一定会照顾好自己,会和施厚平平安安的回来!到时,女儿把爹娘接过来一起住,我们一家和和睦睦永远不分开C吗?”
娘终于破涕为笑,却怎么也止不住眼泪的奔流。她伸出颤抖的手,为我擦干眼泪,强装笑颜说道:“娘怎能不明白青青的一番苦心?只是,为什么是由我的女儿来受这份罪?那个薄情寡义的施厚还毫不领情?娘为我的女儿鸣不平罢了!”
我看到我爹也仰着头,叹息着使劲眨巴着眼睛。娘稍稍平息了一下激动的情绪,继续说道:
“娘的青青真的是长大了,心大的竟然会为黎民百姓着想了。”
我爹终于走过来,抚着娘的肩说道:“是啊,夫人!我们的女儿竟然会做出如此出人意料的事情!不愧是我盛海的女儿!我们该高兴、为青青骄傲才对!你看,天已近辰时,还是早点让他们赶路要紧。”娘一听,更加紧紧拉住我久久不肯放手。
府门外,马车货车已经整装待发。那五辆货车上装的全是医药用品,驾车的五个青衣车夫,皆是威远镖局武功高强的镖师,一辆朴素的灰蓬布马车供我和翠儿莺儿乘坐。风影风行扮成两个仆人的样子,骑马跟随在车侧。娘对翠儿莺儿两个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照看好我。翠儿莺儿赶紧答应着,点头点的像吃米的小鸡仔儿。
依依不舍的挥泪告别了爹娘,毅然决然的踏上征途。走出老远了,泪眼朦胧的回头,还依稀看到两个互相搀扶的身影,忍不住又唏嘘不止,翠儿莺儿也哭红了眼睛。想到此去云州天高路远前途未卜,不知会遇到多少艰难险阻,怎么容得自己如此萎靡沉沦?于是强打起精神,做好迎接一切意想不到的境况的心理准备。
云州位于晋国最南端,从京城至云州,沿途有十一个州郡,而云州作为边境要塞,几乎驻扎了晋国最强大最精锐的部队。也是令觊觎皇位的皇子们垂涎的一块大肥肉。原驻军将军赵源在三年前的抵抗乌勒国的侵略战事中,和施厚率领的京卫右翼军,立下了赫赫战功。随后便居功自傲,在云州天高皇帝远,无法无天,荒淫无度,军纪散漫。皇上虽有耳闻,念他有功在身,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谁知,今年开春,耶梭国一支五百人的队伍竟然在云州偷袭成功,虽然并未遭受较大的损失,却让云州秩序大乱,老百姓更是人心惶惶。赵源惊慌之下私自勾结云州太守李胜才隐瞒未报。直到五月瘟疫爆发,云州太守又疏于职守,事情彻底败露。皇上接到奏折,盛怒之下,将二人就地罢免,押解回京,接受御审。皇上亲自颁发罪己诏,朝中大臣俸禄减半,国库拨银五百万两救治灾民并临危任命施厚担当驻军统领,官封大将军,兼任太守一职,可谓重任在肩。
没想到旅程出乎意料的顺利!每日天刚蒙蒙亮就出发,日暮时分风影早已经提前打探好了投宿的客栈,省却了我许多的操心和精力。真是打心底里感激我爹的精心安排!我们和施厚的行程整整差了一天的路程,因为他每到一个州镇都会进行公务交接,虽然各府衙早已经接到通报做了准备,但还是会耽搁一些时间。我们就跟在他身后,慢哉悠哉的几乎是游山玩水似的行进着。
一路南行游览下来,看到晋国的各个州郡风景秀丽,民风淳朴。老百姓虽然还没有达到富裕丰足的生活,但是民众劳作经商都秩序井然,一派欣欣向荣的盛世景象,我不禁暗暗佩服晋国国君治国有方,不愧为百姓拥护的一代明君!
这日晚间,投宿在路经的第六个州郡的“迎涞”客栈。舟车劳顿了一整天,浑身酸痛疲惫不堪。但是每天的减肥训练一次也没有拉下过。因为场地的关系,我临时把变速跑步改为跳绳,每晚在客栈的房间里跳一个时辰。真是不跳不知道,跳了才知道,原来跳绳更累啊!看着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汗水湿透全身的痛苦状,翠儿和莺儿心疼的说:
“小姐,这几日仅是旅途颠簸就够你受的了,还要进行这么艰苦的运动,怎么受的了啊?看小姐一日瘦似一日,我们真怕小姐会承受不住!小姐,歇几日吧,等到了云州再开始锻炼好不好?”
我摇摇头,喘息着根本说不出话来。心想,这点苦算什么?比这再累再苦的训练我也能够忍受!因为只有在这一刻,我的大脑里才会没有那个让我愁肠百结,彻夜难眠的翩然决绝的身影。叹世间,只有相思无药可解!只是这用真情灌溉的相思苦海,无边无涯,欲诉无人倾听,欲罢又不能,只能和着汗和着泪统统咽回肚里。
正惆怅间,忽听院内风影喝道:“什么人?竟然深夜行刺?”而后外面刀剑之声骤起。
翠儿莺儿吓得往我身后躲去,颤抖的抓住我的手臂,声音抖得连不成句。我定定神,状着胆子打开了房间的门。正是圆月高悬,加上客栈十几盏灯笼照的院中犹如白昼。风影风行和五个镖师手执刀剑,将一人团团围住。只见那人身着黑色夜行衣,正背对着我,手中长剑舞得密不透风,虽然以一对七,却没有丝毫破绽留给对方。他忽的一个凌空转身,扫到三个镖师,而那一瞬间那人的脸让我看了个清清楚楚。我猛地心中一窒,感觉呼吸仿佛也停止了般,赶紧大喊一声:“住手!是姑爷!”
风影风行立时住了手,其余的镖师虽收式不及,也硬生生的定在那里。风影风行急忙的单膝跪地道:“属下冒犯,还请姑爷莫怪!”
却见施厚利落的收起长剑,沉默的一个转身飞步跨上台阶,头抬也未抬,猛然出手握住我的手臂,将我强行拖进房间。那一刹那,一股冰冷凌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我激灵灵打个冷战,一颗激动的心也霎时跌入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