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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周嬷嬷一起说话的,是护卫军的刘统领。
直至贺卿舟从里面出来,两人这才惶惶住了口,双双去向贺卿舟行礼。
贺卿舟不言语,只看向周嬷嬷手里捧了好几日的包裹。
这几日,他每日从里面出来都会看见周嬷嬷抱着那只包裹。
“何事喧哗?”
虽是这么问,但他也已经听出了个大概。
周嬷嬷跪了下去,低着头回话说:“望殿下恕罪,奴婢不是故意喧哗惹事,实在是因为心急。”
“包裹里是什么?”
“回殿下,是几本书籍。不知殿下可否还记得那日被当成是刺客的林豆蔻,这是奴婢答应了要帮她带的书。”
书籍。
贺卿舟眼里藏着深意,久久不回应。
日子这样难过,那林豆蔻竟然还不忘读书,真是难为她还有那般上进的心,不颓不废,是挺好的。
他怎么会忘了她。
第一回见就窥视了她沐浴的场景,他倒是想忘。
“接着说。”他道。
“禀殿下,豆蔻与奴婢约好了三日前在此取东西的,从她家到这儿,从早晨出发正好午时左右能到,每回她都是这个时候来的,奴婢也每回都是这个时候在在这儿等她,她从不失约的。”
听她说话,边上的刘统领也愁眉叹了一声。
“她家有几个亲戚时常去找她的麻烦,那几个亲戚吃人不吐骨头,奴婢实在担心她是出了什么事……殿下。”
她还未说完时,贺卿舟就已经迈开了步子。
回了降云别院,贺卿舟就立马让惊蛰派人去找林豆蔻。
数个时辰后,惊蛰进门禀报情况。
“没找到?”贺卿舟看惊蛰那沉闷的脸色就已经猜到个大概。
“是的殿下,暗卫来信说她家厨房也是几日不生烟火的样子,周围也寻过了,没有踪迹。”
“……”
贺卿舟缓缓行至柜桌前,桌台上还摆着温泉那日的衣服。
他抬手,轻轻抚过缎面。
“殿下,她不会真的被抓去给什么五十岁的员外做妾了吧?”
闻着,贺卿舟指尖一颤不自主的揪住了衣服,一同揪紧张的还有他好看的眉峰。
“林姑娘还那么年轻,真是可惜了。”
惊蛰替林豆蔻惋惜,滔滔不绝起来。
“林姑娘不知生父是谁,母亲也死的早,就她娇娇弱弱的一个人被困在大山里,猎狗盯着,打手们看着,想想都觉得绝望。”
“还有…还有那黑心的堂舅一家,霸占了她们母女的家产,享了人家的财富还要把她卖给那样的老东西换好处。”
“她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若是我,我怕是一天也过……”
“别说了!”贺卿舟厉声制止。
他闭紧了眼,双眉之间的皱痕比先前更加的重。
脑子里,一遍遍的浮现那个夜晚的画面。
她惊慌的样子,她踌躇的样子,她落泪的样子,她笑意窘迫的样子……
她粉嫩的脸,光洁的脖颈,还有随水流走的衣服。
罢了。
就当那日冒犯了她,欠她的。
“殿下,你去哪?”
贺卿舟转了身便大步往外走,惊蛰急急追上又道:“殿下是要去找林姑娘吗,山里的路崎岖的很骑不了马,走过去天都要黑了。”
贺卿舟没有停下,直向着别院大门而去。
“殿下等我,要下雨了,我去拿伞。”
……
山中,坟前。
林豆蔻静坐在地上,面上挂着些疲态。
小雨飘落,她的衣服和发丝都湿了不少。
“一日不够,三日勉强,四日却也是极限,该来了吧,等了这么多日,该来了。”
她仰起头,雨滴落在脸上如泪水一般。
“上天。”
她双手合十,真诚地祈求。
“让我再赢一次吧。”
这个时辰,天已经黑了,下雨的天黑的更早,不知不觉,雨水也渐渐的大了起来。
从头到脚,湿了个透。
她的面色也因为浓重的湿气而发了白,娇红的唇也渐渐失了颜色。
她在抖,指尖都抖的厉害。
浸在雨水下,实在是冷。
她颤抖着伸手,跪在坟前摸着母亲的墓碑,恳求母亲给她些力量能让她再撑一撑。
意识都快要模糊的时候,雨停了。
她头上的雨停了。
恍恍惚惚的抬头,看见打着伞的那只手时,她心里松了口气。
太好了。
又赌赢了。
她就说过,只要让贺卿舟对她产生愧疚之情,他就会觉得欠了她什么,才会想着要还。
这不,他来了!
贺卿舟倾斜的伞面大部分都是打在林豆蔻身上的,只是他看着她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太虚弱,呼吸都困难似的,叫人不忍心让她费口舌。
林豆蔻的脸色很不好,像是一朵快要败落的花,再晚些去抢救,她就要毁烂到泥里去了。
“殿…下?”
果然她的声音也是极其虚弱,好像马上就要没力气。
自然,也是有她在演戏的部分原因。
“是我。”贺卿舟冷静地答。
“殿下…殿下怎么会来这儿?”
“除了这里,我不知道你还能去哪里。”
贺卿舟如实地回,这深山丛林,除了林豆蔻母亲的坟前,他想不到还能去哪里寻她。
眼下虽有雨伞遮挡,但林豆蔻的头发早就湿透,仍有许多水渍顺着额头脸颊往下滑落,和她眼眶中的泪相互交织谱成无声的心酸曲。
“我去了你家里,没有发现挣扎抗拒的痕迹,桌椅用具都摆放正常,我就料想你应该没有被抓走。”
所以,他立马让人去寻山里的孤坟。
她无人陪伴无人说话,无助的时候能去哪里,除了去坟前向亡母哭诉,还能去哪里。
“出什么事了,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林豆蔻没有回话,而是颤颤巍巍抬起手推了推他手中的伞柄,示意他自己的后背被雨淋到了,让他将伞收回去些。
很简单的一个动作,贺卿舟的心却为之震跳了两下。
之前对她还只是同情,今日则已多了几分怜惜。
她身上穿着的,是那日从降云别院离开时,他送的白粉色衣裳。
雨水湿透的纱裙,将她的娇骨衬的格外的脆弱。
贺卿舟还注意到,她的手里抓着一捧似草药的植物。
紧接着,她便虚弱摊开手回了他的话。
“这是织罗草,医书上说吃了它会让人面庞腐烂容貌尽毁。”
“找了好些天…有了它,我就可以不用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