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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肉配酒,才算的上人间美味!”背后,一个男子至树丛间走出,一边不在意的盘膝而坐,一边随手丢给我一壶酒,我单手一个回勾,酒壶就稳稳的落入我的掌心,开盖一闻,原来是桂花酿,此种酒的好处就是度数低,不容易使人醉,我仰头灌了一口,一股甘甜便直侵心田,而我的嘴也像吃了蜜一样,甜腻腻的道,“师兄,你真好......”
他的脸沐浴在重重浓云下,暗夜使我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可是无论我多好,我也没机会了,不是吗?”
我握着玉佩不语,早就敏锐的察觉到,我们之间有一层谁也不愿意捅破的窗户纸,可是既没有结果,那说出来又有何意义?
我们都心照不宣,各自拨弄着火堆,子君的沉默是短暂的,未等我开口,他已先抢占了说话的先机,“师妹,今晚怎么有如此的雅兴呢?”
我转转手里的烤鸡,思绪漫卷,心不在焉的答话道,“恩?......哦,今晚正好睡不着觉,师兄呢?对了,师兄又是怎么知道我在此的?不会......是被烤鸡诱人的香味侵袭的吧?”
“知我者莫若师妹也,师兄今夜突然有些发馋,只好自己出来寻觅,只是,可惜了师妹手上的这只烤鸡......”话语未完,他便伸手在我眼前虚晃一招,我一时不察,烤鸡便稳稳当当的被他拿在了手里。
看着手里忽然空出了一块,我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言语,亦没动手争夺,见我如此,子君的笑意也有些淡然,半晌,他的声音至身旁径自传来,“原来,风过,定会有痕!”
我垂下头,藏起眸中的浅浅悲哀,不期然的竟想起玉面那一个深沉的吻,那一句让我莫名心酸的歉语,那一个让我感觉安心的温怀,那一抹让我心里柔软的笑容,心里突地一惊,风过,真的会有痕吗?
那么,即使有,我也会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无心?”子君的呼喊适时打破了我深陷的记忆,看他映在火光里褶褶生辉的眼睛,我淡淡一笑,收回思绪道,“师兄,你忘了,风过的痕迹,我们可以选择避开。”
他看我许久,调转过头,仰头看着朦胧的夜色,开口道,“无心,你一向大大咧咧,可是,你却是大大咧咧的近乎冷酷而残忍,我现在才发现,你真的是一个感情淡漠的人!”
火光,忽明忽暗,我只觉,他的笑容很做作,他的话语很晦涩难懂,可是,不得不承认,我这个一向愚笨的人,听懂了。
垂眸苦笑,再抬头时,我的眼里已经清明一片,没有看子君,我只是仰头看着浩瀚飘远的天空,笑,“师兄,落红既已无情,流水何必自寻烦恼痴痴相缠呢?”
子君的眉头忽蹙,面色深寒如大海,唯有那一双眼睛,带了一丝压抑的光影,他平静的注视我很久,气息渐缓,直至趋于沉静,开口时,声音已经平和,仿佛刚才他的冷寒的表情都是我的错觉,“师妹,你也忘了,流水,已经习惯用自己的方式护得落红!”
我微微一怔,他却至地上潇洒的起身,对我莞尔一笑,“师妹,我再不走,恐怕有人忍不住要发火了!”
约五十步之内,一颗古树上窸窸窣窣的响了一番,子君面带微笑道,“前辈,秋雨寒身,您还是下来吧,晚辈先行告辞!”
秋夜,正浓,雾,正升腾。
至古树上,突然窜出一个快如飞燕的人影,只看到地上的火苗浮浮沉沉,几欲熄灭,接着便是一阵寒凉的冷风拂过脸畔,而,来人的手里,正握搁在我身旁的梨花酿。
本提起的心在看清来人的脸时,瞬间放了下来,他也不同我说话,只大口大口的吃着烤鸡,还夸张的吧唧吧唧着嘴,很香甜的咀嚼着。
我故意沉下脸,想装出生气的样子,却仍是忍不住怕他噎着,动手将酒盖拧开,递与他,他用余光瞟我一眼,接过酒闻了一闻,眉头不自觉的微紧,小饮一口后,便递还与我,埋下头,重又大口大口的吞着鸡肉,我看着他如狼似虎的样子,有些无奈而心疼的说道,“师傅,您吃慢一点,别噎着了,徒儿不与您抢!”
他闻言放下手里的烤鸡,状似很听话的点头,啃尽最后一根鸡骨头后,他用手抹一把油腻腻的嘴角,一屁股坐到地上,将蓬乱的头蜷缩在脏兮兮的衣里,满足的打了几个饱嗝,对我笑吟吟的道,“无心徒儿,为师不得不说,你的手艺......”
敢说我手艺差?
对上我沉下的脸,年过半百的天宫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缩缩脖子,话锋立即转为夸耀,“无心徒儿,你误会了不是,为师是说,无心徒儿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越来越好了......不过,要是多放点盐巴就锦上添花了......”
我本在为他不知照顾自己而生气的,听他那么一夸,我的面上再也挂不住冰霜了,大笑着揶揄他道,“师傅啊,是不是徒儿的烤鸡上抹了糖啊?师傅的嘴可是从来没这么甜过呢!”
梨花酿的度数固然不高,不知是不是酒到酣畅处了,天宫的脸上在悄然中慢慢浮现了一抹晕红,他使劲儿拍怕我的肩,大笑道,“无心徒儿,不是你的烤鸡甜,是那梨花酿很甜,无心徒儿果真是无心之人......”
他本是想也不想的开口,却在说到这里的时候,猛然一顿,看我面色如常,他才转开头续道,“无心徒儿,你难道就没发现,这酒不寻常吗?这等上好的酒,常人是万万喝不上的,你道是为何?不过是原本普通的梨花酿里放了舒活筋脉,润肺养身,提升内力,抗毒抗寒的千年冰魄,这千年冰魄,乃万金难买,世间难求啊......”
我的神情微微一怔,想起子君说的那句“流水,会用自己的方式护得落红”,他的允诺是那般坚定而不容置喙,偏头看向地上的梨花酿,我心里没来由的不安,跳了几跳。
天宫老头不再言语,却止不住的频频摇头,我拽住颈间的寒玉,控制不住的记起书生对我说他不会抛下我的那句允诺,不一样的允诺,却是一样坚定而不容置喙的语气,只是,没人知道,它在我心里就像一块沉甸甸的银子,那么沉那么沉,沉的抹不掉,化不了,渐渐与我骨血相溶,直至变为我身体的一个部分......